“東振寧王，侯安！”

顧南王咬牙切齒的看著前方的老者，就是這個人害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焉能不恨。

侯安卻沒有將他這個跳樑小醜放在眼裡，目力遠眺，直視那遠方城樓上的少女。

“神威的將軍，我東玄之地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你若要走，也該跟主人家打聲招呼才是吧。”侯安負手而立，氣質深不可測。

“姓侯的老不死，你別欺人太甚！”顧南王也是個魯的，被人一激就要抽刀子。

這時遠方的歌聲停下，少女幽幽的聲音輕飄傳來。

“顧南王，你忘了剛答應我什麼嗎。”

“王妃？！”顧南王低呼一聲，也不知自己的聲音能不能傳到那遙遠的城樓上，下意識回道：“我是答應了您不妄殺東玄一人，但這個傢伙是——”

這傢伙不是別人，是侯安啊！

“這個傢伙怎麼了，難道侯先生就不是東玄的人嗎。”少女的聲音如此回覆，把顧南王說得一噎。

為軍將帥自然身份尊貴，但在生死麵前與尋常士卒無異，至少在白玲瓏眼中就是如此。

殺了侯安和殺了別計程車卒一樣，沒有分別。

“侯先生，你阻攔顧南王去路也無用，你的大軍士氣盡散，就憑你一人能阻攔得了幾人呢。”少女再次開口，聲音變得低沉飄忽，變幻莫測。

這裡是平原，地勢開闊，要突圍的是二十萬大軍，就憑侯安一人，哪怕他長了三頭六臂也抓不住幾個。

除非侯安能夠煽動大軍重燃士氣，可是這片天地的氣機已經被白玲瓏的搖籃細雨所掌控，殺厄盡除，敵意盡消，哪怕他舌燦蓮花也很難讓任何一個人提起幹勁。

單憑他一人不過匹夫之勇，在占卜師通天徹地的神通面前不值一哂。

侯安哼了一聲，眯起眼睛：“老夫縱是攔不下幾人，但若只是一個顧南王，老夫還是能夠留下的。”

擒賊先擒王，賊首就在眼前還客氣什麼。

顧南王頭皮一陣發麻，感覺到肩頭壓力莫名增大，很確信侯安說的不是玩笑。

面前這個老者確實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想法。

只要他想的話，或許早就可以在萬軍之中取他首級。

少女的聲音卻沒有思慮太久就傳來，只是這次是對顧南王說：“顧南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為了讓你計程車卒同袍能夠回到家鄉，你願意獻出你的生命，替他們去死嗎。”

她的聲音傳遍四野，清清楚楚的蕩在了所有人耳邊。

“我願意！”顧南王大聲的回應道，幾乎是毫不遲疑。

他早就做好準備了，少女的問話只是讓他更加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侯先生，你要的人我給你，現在你可以放了其他人嗎。”

“如果老夫說不行呢。”侯安眯了眯眼睛。

白玲瓏好聲好氣的性子幾乎不怎麼討好，她越是退讓一步，侯安就越逼近一步，試圖試探她的底線。

被人這樣步步緊逼，少女卻沒有動怒，只是唏噓道：“侯先生，你跟你父親不同，沒必要妄動殺孽，讓自己沾上滿手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