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偶的死亡代表舒毓的生命正在消散，他用盡自己的生命在保護她，用盡自己最後一滴血也要讓她遠離危險，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舒毓也不喜歡開玩笑，他說過會用自己的命來保護她就一定會做到。

可是她不要……不要……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淹沒了她最後的希冀，土偶消散得越來越快，很快就只剩最後一隻了。

最後一隻小小的土偶已經駝不動她了，就這麼扛著她的肩膀一步一滑的原地跑著，漸漸的，最後一隻土偶也沒有力氣再動了。

她淚流滿面的捧起最後這隻小土偶，嚅動了一下嘴唇，想張口說些什麼。

但小土偶終究沒能等到她開口，靜靜的倒在她手心裡，化作一片血水。

她捧著那灘血水，感覺自己的心口、自己的胸腔都無法再運轉，劇烈的痛苦讓她痛得無法呼吸，這是很久、很久沒有感覺過的痛。

好痛……好痛啊……

她將雙手緊緊扣住，扣在胸前，想要抓住那無法留住的血水，不想讓他離開。

她但願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和願力，留下舒毓。

然而出現在她面前卻是施施然走來的煌尊。

是這個人，是這個人殺了舒毓！

她的雙眼一瞬間紅了，翻手召出永生靈杖，一上來就震響了杖頭之鈴。

震鈴嗡鳴之聲低沉凝重，有如哀鍾，聲波之厚重竟在空氣中盪出了緩緩的漣漪。

震鈴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震住，煌尊的身子也頓了一下，白玲瓏毫不猶豫的揮起聖杖向他的腦袋砍去。

她要殺了這個人！殺了他！

然而她付諸全力的一擊，煌尊只伸出兩根手指就輕易的捏住了，隨手一甩，她連人帶杖飛出去老遠。

她弱得像螻蟻，但還是立刻就爬起來，胡亂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就要跟這個惡魔拼命。

不等她靠近，煌尊已經把她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她手中的刀子更是直接融成了鐵水。

“為、什、麼。”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質問面前之人，雙眼已被憤怒不甘佔據。

沒有絕望，只有憤怒，她恨不得一口一口生啃了這個惡魔的血肉。

“怪只能怪你命不好，一生下來就是天煞之數。你現在雖然還很弱，但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毀我全族的災星，本座不能讓你活著。”煌尊大發慈悲的在她死前告訴了她理由。

但這個理由在白玲瓏聽來簡直滑稽得可笑。

“你以為，你只要殺了我就能保你全族了嗎。”她勾起嘴唇，死到臨頭竟然笑了。

“什麼？”

“天命有定。我若是註定毀你全族，那麼無論你殺我多少次，我都會回來找你討債，直到你的族民一個不留。”

少女的雙眸微微亮起，目不轉睛的盯著煌尊，就好像要將仇人的臉記到下輩子、下下輩子。

少女原本沒有毀人全族的興趣，但現在她有了做這件事的理由。

“你、你這孽畜——！”

她的詛咒令煌尊不寒而慄，他迫不及待的要捏死她，但就在這時，她身旁忽然發出了璀璨的冰藍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