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帝國，三百年的皇帝，在人間呆了這麼久，哪怕他強如鬼王，自身的陰氣也會被人間陽氣蠶食掉十之八九。

這也解答了白玲瓏一開始的疑惑，為什麼一個鬼靈能在人間存活這麼久。

原來，他是用自己的陰壽作為代價。

她不知鬼將級別的鬼靈陰壽有多久，但想也知道絕不止三百年。她聽過的那些叱吒風雲的大鬼族，動輒都是三五千歲的老傢伙，年紀都是用四位數來數的，沒修煉滿一千年根本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三百年的時間，在千年大鬼眼中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還不夠修煉一門神通呢。

“真真，那他的陰壽還有多久？”她好奇的問。

“或許三十年，或許十年，總之比我長。”慕真笑道。

相比他區區兩年壽命，十年自然算長的，但是即便有十年，再一個十年，在帝國漫長曆史之中還是有如白駒過隙。

他說皇帝想要長生不死也不算錯，因為被死亡困擾的人並不僅僅是他一個。

“哼，別把朕和你這種窩囊廢相提並論。你會為了一個女人自尋死路，朕可不會。”

皇帝怒目一瞪，忽然揚起袖子。

白玲瓏還以為他要攻擊慕真，嚇得一個奪步就伸臂擋在了慕真身前，但皇帝卻揚袖子轉了一圈，接著在煙霧之中消失了。

她趕緊左右環顧，祭壇上不見了皇帝的身影，鬼的氣息漸漸遠去，她還覺得是不是皇帝又在故弄玄虛什麼。

該不會是假裝跑掉，然後躲在哪裡伺機攻擊真真吧？

“公主不必如此緊張我，陛下已經離開了。”慕真笑著提醒道。

“他就這麼走了？”她愣了愣，總覺得架還沒打完。

嚴格來說，都是皇帝在攻擊她，而她只是見招拆招，連一下都沒還擊呢，怎麼就打完了。

“陛下的氣息似乎往昭德殿去了，公主可要追去？”

“唔……”她當然是想追的，但國師還在場。

“仙尊，多謝您。”她拱手向國師一拜，做足了禮數。

國師是皇帝最大的依仗，如今國師一倒戈，皇帝幾乎成了砧板上的魚***得只剩逃路了。

國師搖頭道：“不必謝。我這麼做不是為你，也不是為慕真，而是為了神威。”

“呵，更準確的說是為了帝都的一萬子民吧。”慕真忽而笑道。

“一萬子民？怎麼回事？”白玲瓏傻乎乎的看了看他們兩人，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慕真耐心的對她解釋道：“箇中緣由我也不知，不過方才陛下要用法盤對付我的時候，我感覺到城內有一股強大的邪力。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陛下準備的、作為替代品的第十八顆萬邪珠。”

“什麼？！”她驚呼一聲。

她的感知領域沒有慕真那麼廣，再加上城內都是風水大陣的氣息，她並沒有注意到城裡蔓延的邪氣。

可如果照慕真所說，皇帝真的準備煉製替補用的第十八顆萬邪珠，那就必須獻上一萬生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