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女人。

烏山如此想著，與她策馬前行，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這匹馬兒聽了她的話之後果然安分許多，跑得也快了。

熟悉了一陣之後，烏山已經能夠騎得跟她一樣快了。

“烏山，你真棒耶！”

“只不過是騎馬而已。連人族都能駕馭的牲畜，又怎麼能難倒我們魔。”

“我不是說你們魔，我是說你很棒哦。”她笑著糾正道。

“嗯？”

“你在魔族之中是最尊貴的魔尊啊，就相當人類的王侯貴胄吧，這樣的大人物習慣了呼風喚雨，有錢有勢，根本不會像你這樣耐心的去學習這種細枝末節。”

比起學習騎乘，她以為烏山會直接叫她換一輛馬車。

烏山聽完並沒有理她，但在接下來休息的時候卻忽然開口接道：“我覺得你對魔有些誤解。”

“啊，是嗎？”她傻傻的眨了眨眼。

“公子曾說，魔是混亂無序的，我們在魔界沒有像這裡的人類一樣的秩序，沒有所謂貴賤和貧窮，在我們那裡，力量就是一切。”

烏山忽然講起來，白玲瓏便將馬兒丟在一邊，坐在石頭上託著腮，專心聽他講。

“即便是魔尊，也僅僅意味著比一般的魔厲害一些罷了，我們必須用盡一切方法保持強大，若有一天出現了更強的魔，我們就會被新魔殺死。”

“啊？那豈不是很辛苦？”

白玲瓏聽著有些心疼，雖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也不能真讓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辛苦倒不至於，只是我們會盡可能的去學習一切不擅長的東西，依靠自己的力量，不將自己的性命交託給任何人。‘魔尊’有時候只是一種稱號，除非必要，我們輕易不會命令其他的魔代勞，跟你所說的‘大人物’是不是不太一樣。”

“是不太一樣。”白玲瓏托腮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笑什麼？”烏山疑惑道。

“我以前認識一個魔族朋友，他跟你很像，明明很厲害，很溫柔，卻總是不敢靠近我們，一個人偷偷的躲在一旁，哪怕受傷了都不肯讓我們看。”

“這麼做是對的，他也是魔尊嗎。”

“不，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魔，與你相比，只能算是半吊子的混血魔族吧。”她會心一笑，又憶起往事。

烏山看著她的神情，若有所思道：“那個小魔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是啊，很重要……因為他，我發誓會永遠善待魔族，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朋友為我送命。”

“所以他死了嗎。”烏山直白道。

白玲瓏點了點頭。

“既然死了，你就沒必要再想他了。既生為魔，該早就看淡生死。若在戰場，更是不惜此身。”

他說得神色淡漠，白玲瓏看著他的雙眼，在他眼神之中找到了過去的自己。

以前的她也是如此看淡生死，對什麼都無所謂，但這樣並不對。

“吶，烏山，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啊？”她隨口笑問。

“當然是為尊上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