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看起來並不痛苦。”菲插嘴道。

痛苦這種感情，菲從來沒有在主人身上見過，即便是最早與白玲瓏相遇的兔幾也是一樣。

“那是因為她忘記了。你們是否有感覺，她比尋常人更要無憂無慮，就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

經章老這麼一說，眾人仔細回味，好像還真有點。

他們所見到的小白總是一副樂天的樣子，笑口常開，嘻嘻哈哈的，有時該生氣、該憤怒的時候她卻毫不在意。

兔幾平時總說她缺根筋，說得真沒錯。

章老繼續解釋道：“老夫見過很多這樣的病人，他們所表現出的症狀也是千奇百怪，‘遺忘’或許是其中最平和最常見的一種症狀了，可照你們所說，她似乎不光是遺忘那麼簡單。”

“人的記憶就像是一條河，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有遺忘，但如果瞬間抽乾了這條河，人就會處於一種極度危險的狀態。所以有時候，人會產生新的‘記憶’來代替失去的那些，而從現實的角度來看，那是虛妄的幻想。”

“等等前輩，你說得太快了……若是如此，她又為何會時常昏厥？”黎天感覺自己對這種事有些跟不上。

“這正是老夫要說的。”章老不慌不忙的接著說，“人的記憶是存在於三魂七魄之中，如果人陷入幻想的程度太深，乃至於不肯面對現實，那麼就會造成靈魂與肉體的脫節，更有甚者會靈魂出竅，一睡不醒。”

“這……”眾人面面相覷。

這已經不是聽不聽得懂的問題了，而是根本不能想象。

“那主人也會一睡不醒嗎？”菲擔心道。

“依老夫看……”

章老剛要娓娓道來，忽然裡間有些聲響，眾人轉頭望去，只見白玲瓏揉著惺忪的睡顏起來了，迷迷糊糊的衝眾人打招呼。

“嗨，大家怎麼都在這裡啊？”

“小玲兒，你嚇死我了。”雲極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擔心得不得了。

“誒，抱歉……”她尷尬的傻笑著，餘光瞥到屋內多了一名陌生的老者。

“這位老爺爺是誰啊，鬍子好白啊！”她彷彿看到了新奇的玩具，眼睛一亮，動了動手指，想上去拽拽。

“小玲兒乖，這位前輩是哥哥請來給你看病的。”雲極柔聲摸著她的腦袋。

她狐疑的眨著大眼睛，就見章老走過來上下的打量她，冷不防的伸出一指頭就要往她額頭點去。

她眼疾手快的避開，笑嘻嘻的說：“老爺爺，你要幹嘛啊。”

“小姑娘休要諱疾忌醫，老夫一眼就看出你此時魂魄不穩，靈肉不合，若不及時懸崖勒馬，只怕哪一天便會沉睡不醒了。”章老拂袖說道，一臉不悅。

“當真如此嚴重？”黎天心頭一緊。

“小玲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雲極緊張兮兮的攥著白玲瓏的小手。

白玲瓏眼神閃爍了一下，接著傻笑起來，撓頭道：“沒有啦，我只是睡得有點多而已，不會一睡不醒的啦，老爺爺你別嚇大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