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葉家書館呀!”
百姓們對讀書人都有種尊敬,對書館書店什麼的,也愛屋及烏,很有愛惜之心。若是去打砸個茶館肉鋪也就罷了,也許是商家有仇之類的,可打砸書館就不對了!
本來被雨悶在家裡好幾天的人們,可算找機會出門了,聽到喊聲,都蜂擁而至:“誰在打砸?”“哎?!怎麼砸人家書館呀!嗨!住手!”“大家快來幫忙呀!這些人要燒書啊!”……
幾百熱心管閒事的市井百姓一齊出手,就把前來打砸書館的人給扭住了。等到三皇子府中的葉大公子得了信兒,帶著人匆匆趕來時,那些來進行犯罪活動的人早被捆結實了,一堆放在書館前,承受著大家的教訓:“你怎麼不學好呢?!幹什麼不成怎麼來幹壞事?!”“書館也是能砸的?這是讀書人的地方,你沒見識就不要胡來!”……
葉大公子馬上知道這事情不簡單,嚴厲地問:“是誰讓你們來的?!”
旁邊的百姓嘖嘖感嘆:“看看人家!一句話就顯出不同了!”“就是呀!誰讓你們來的?!”
那些被綁的人自然不出聲,葉大公子也無奈,只好把人送官了。
到傍晚時,他就知道城中還有其他幾家書館也遭了劫,大多被旁邊的人制止了,只有一家印出的書籍被搶出來,點了火。周圍的人一見就更急了,撲救了火後,還把那些人狠狠地打得半死。
葉大公子知道這些書館都是幫著他印了那個路人寫的文章,看來是太子來報復了。葉大公子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這麼幾年是他在為三皇子盯著文官這邊的事兒,沒兩把刷子也混不到今天。他馬上讓人把幾家書館最近所印書籍和冊子的名字和作者用大楷寫了一個單子,等到提審那些打砸之人的時候,就讓人舉著站到了衙門前。前來聽堂的人們一看就明白了:這些書名中的頭一位,都是“路人”寫的文字。看來是有人不喜歡這位寫的文字呀!原來沒有讀過“路人”文章的人們,這時也要去找來讀一讀了!讀後自然就明白了前因後果:這位借古諷今,看來是直指太子。太子也不含糊,對著描寫就入了座,說不過人家,就來打砸書館。
於是,那些被抓的人再怎麼百般抵賴有人指使,只說是想敲詐幾個錢,官府追不追究,能不能給那幾家書館一個公道,都已經無關緊要,大家心中有了計較:太子竟然使出這麼下流的手段,來報復一個文人!太沒有道義了!
葉中書是京城清流的重要人物,他的師尊簡老夫子門下文人輩出。對葉家書局下手,形同對清流的遏制,文人們立刻聯想起諸如焚書坑儒、以言定罪、興文字獄之類的事,對太子的戒備之心更深,覺得此人為君,定然一片血雨腥風,不會讓人好過的。
這麼一折騰,形同炒作,路人的文名更盛,對他文字的需求驟然增多,他的“談古”雜文簡直成了文人學子必讀之物。不僅原來的幾家書館印他的文字,京城其他書館也印他的作品。有的人怕遭到太子的報復,偷偷地印,因為實在想賺上幾個錢。
葉大公子把這些事寫了一封信,讓人帶給了四皇子,讓他替自己向“路人”轉告聲謝謝和敬佩,告訴他得到了京城文人的支援,自己會讓人往外省去分發他的作品,他將獲得更廣的名聲!
四皇子心中多少有些得意,但是怎麼敢露出一星半點?忙偽裝筆跡給葉大公子寫了回信,說多謝葉大公子的賞識,本人一定再接再厲多寫一些好文字,態度積極,口吻謙虛,特別後輩。
送走信後,四皇子微笑著對丁內侍說:“你公子我現在可是個有名的人了!日後靠著賣文也該能養活自家,你說我是不是很能幹哪?”
丁內侍恭恭敬敬地說:“殿下一向聰明,當然能幹。”
四皇子一揮手:“你總是一副說好話的口氣,跟你說叫公子你怎麼忘了?什麼殿下殿下的,我正想忘了我是什麼皇子,現在就等著哪天去個島上開開心心地當個散淡之人,自由自在地生活。”
丁內侍又點頭,暗自想,如果那樣,是不是月季就能隨便來玩了?
葉大公子跟三皇子說了書館的事,三皇子笑了一下說:“他現在如此不自重了?”
葉大公子說:“那個路人的文章也的確寫得犀利,條理清晰,讓人很難辯駁。你不讀讀?”學學人家的遣詞造句,給自己添些文采。
三皇子忙擺手:“算了!你說好自然是好的。我現在一看見文字就頭大!如果是兵家著作還可以,和太子打嘴仗的,就免了吧。”
於是,三皇子連一篇路人的文章也沒有讀,自然就沒有機會辨別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