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偏開臉:“你得在這裡保護我們呀!”他們現在沒有強弩也沒有成群的護衛了,能動手的只有張允錚,沈汶可不想讓張允錚離開。
張允錚得意地抬下巴:“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抱臂前瞻,特別高大的樣子。
沈汶吃吃地笑,那邊蘇婉娘和四皇子也趁機眉目傳情了一下。
不久,玉蘭就喘著氣跑了回來,對他們說:“這是好幾天聚集的人了,這城關了城門,不讓流民進入,說是因為流民進去搶劫偷盜。可是這方圓百里沒其他像樣的城鎮了,就這城裡還有些糧食,所以流民就堵了城門,要進去。”
張允錚皺眉,可是沒有說什麼。
沈汶嘆氣:“看來我們真得繞路了,這情形三兩天過不去……”
她話沒說完,前面就是一片喧囂,大路上遠遠地來了一隊人,塵土中有兵器的閃光。沈汶極目望去,說道:“哎呀,是兵士,我們得避開!”
張允錚看著前方說:“你不是說內地府兵廂兵沒有抵抗之力嗎?”
沈汶說:“那是對北戎鐵騎!對流民,肯定是有力量的。”
說話間,那隊兵士近了,該有兩百人,帶著刀槍棍棒。流民開始騷動,城上也有動靜。沈汶不想再看,指著一個方向說:“我們趕快走,不然那些流民一散開,我們就會有麻煩了。”
張允錚雖然不想繞遠,但是他一向聽沈汶的,就拉了驢子下山丘,往遠處繞行。他們沒走出多遠,那邊已經是一片喊聲。張允錚回頭看,流民的隊伍果然潰散開了,人們扶老攜幼地四外奔逃,哭聲連天。
張允錚說:“這是誰的主意?不開城門?這是不是殺人嗎?”
玉蘭喘著氣說:“據說是城裡百姓的意思,周圍的流民太多了,他們怕生民亂。聽說有的城鎮被流民洗劫一空,死了很多人……”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只默默地走路。後面有嘈雜的人聲,在官兵的驅趕下,有人往他們的方向跑來。張允錚頻頻扯拉驢子,可是那頭驢怎麼也走不快。
後面有人喊:“那些人有驢!”“快!追他們!……”
張允錚回頭:“他們追我們來了!打不打架?”
沈汶也回頭,見有上百人,搖頭說:“不能打!都是絕望的人,不能招惹他們!”
蘇婉娘喘息著:“把……驢……留……留給……他們……吧……我能走……”
那些人接近了,沈汶也知道必須這樣,點頭說:“那我們快卸東西!”
五個人七手八腳地把驢身上的包裹解下揹著,放開了驢,沈汶攙著蘇婉娘,張允錚和玉蘭架著四皇子,小跑起來。那些人抓到了驢,開始分搶,就不來追他們了。
他們跑了半個時辰,算是徹底離開了危險的地方,到了一片丘陵起伏間,累慘了的幾個人頹然坐倒。太陽當頭,周圍一片枯草。
張允錚嘆氣:“我們這麼一繞,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沈汶喝了一口水說:“我們不繞遠,就在這裡等等,那些流民被驅散了,我們再走回去。反正我們也不進那個城,路上走走該沒事吧?”
其他幾個人想了想,也覺得可以試試,就吃了些乾糧,在野地裡睡午覺。
等他們起來時,太陽西斜,零星的枯草金黃。
四皇子自語道:“旱災太可怕了。”
沈汶哼了一聲:“水災就不可怕?明年水患,黃河多處改道,洪泛千里。其他主要河流,多有決堤,成片鄉鎮被沖毀,百姓們跑都跑不掉。”
四皇子緊鎖眉頭:“若是真會如此,怎麼也該警示一下……”
張允錚揚眉:“怎麼警示?誰會聽?”
蘇婉娘嘆氣:“誰敢這麼說?妖言惑眾是要被砍頭的。”
四皇子也明白這個道理,本朝對什麼天象易算之類的預言都極為忌諱!其道理是如果預言根本不是真的,準備了也沒用,如果預言成真,就更麻煩!預言者就變成了一言九鼎的無冕之王!那還得了?皇帝是幹什麼的?能有比皇帝更高瞻遠矚的人嗎?如果哪天預言者說了什麼不利皇帝的話,民起響應可怎麼辦?!所以,如果有人說自己能未卜先知,那麼官府馬上就會以妖言惑眾緝拿,好好拷問其叵測之心。……如果有人現在說明年有洪災,的確是要被殺頭。……當初三皇子倡議儲糧都不敢說自己得知了什麼預言,只是從謹慎角度思考,但是他身為皇子,上了建言,不也一樣沒有被採納?……
四皇子正糾結之間,沈汶看四皇子:“你所在的皇陵明年八月就有山洪暴發,沖垮了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