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去吧,也許能見到咱姐夫呢?人家說元宵節可是情人相會的節日……”
蘇婉娘狠狠拉了下沈汶的頭髮,小聲說:“你又胡說!”
沈汶低低地叫:“什麼叫胡說呀,本來……”
蘇婉娘忙打斷道:“你日後想找個什麼樣的人?”
沈汶笑著說:“當然是個文雅的,體貼的,知冷知熱的……”說到此,沈汶突然停住,驚得從椅子上一下坐直,因為蘇婉娘正在給她梳頭髮,被拉扯了回去都沒有感到痛。
蘇婉娘小聲笑:“你知不知羞呀……”
可是沈汶沒有聽見,她的心砰砰亂跳,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不就是她前世想要的嗎?!那時她在心中制定出了夫君的樣子,然後按圖索驥,選擇了與自己的嚮往最相符的鄭謙!那一年多虛假而平靜的生活,自己還覺得很滿意!最後被勒死前,都不明白錯在了哪裡。
那時的自己,心中滿是各種條條框框,自覺高高在上,喋喋不休地對周圍的一切進行著上綱上線的總結和批評:老夫人,遲鈍糊塗;楊氏,毫無教養,沒有主母的樣子;沈湘,魯莽無禮,根本配不上侯府大小姐的名頭;大嫂,乏味平庸,沒有當家主母的威嚴;二嫂,好色之女,一點沒有閨閣之範……
所有的人在自己的眼裡,都不符合某個教條。自己是最知書達理,最高雅智慧的人!侯府是那麼混亂不堪!她甚至聽不得母親大聲說話的聲音,見不得沈湘對她鄙夷的表情!受不了幾個兄長之間快樂的笑罵!她覺得旁邊的人心智都不如自己!她們懂什麼?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別人的,怎麼看都不對!……
她最後只能直接忽略周圍親人們的言行,不理他們!天天鬱悶地躲在自己的院子裡,編織著自己未來生活的美景:文雅而溫存、博學而深情的丈夫,對自己言聽必從,體貼入微。安靜有序的府第,聽話孝順的孩子們……所有的人都要彬彬有禮,不然就是粗魯!生活要按照自己寫的劇本來演出,不然就是雜亂和無聊!如果有人挑戰她的觀點,那麼她就認為對方無知而愚蠢……
在那生死關頭,滿腦子僵硬而無用的教條只讓她感到迷茫,無所適從。她一次次在她得到的“安靜而有序”的宅院裡流淚,無法理解出了什麼問題。
死後多少年的悔恨,才讓她看清了自己當年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是多麼淺薄可笑,被有限學識拘束了的判斷是多麼偏頗幼稚……
千年之後,她難道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沈汶喃喃地說:“不,我誰也不想找……”
蘇婉娘將最後的一支小釵子插入沈汶的髮髻間,笑著說:“這是什麼話呀?小姐早晚要嫁人的。”
沈汶慢慢地搖頭,蘇婉娘看了看沈汶的表情,坐到了她身邊,微笑著問:“你怎麼了?”
沈汶看著蘇婉娘,認真地說:“這次,我什麼也不要!”
蘇婉娘一下子笑了,“這是什麼意思?”
沈汶仔細斟酌著,說道:“婉娘姐姐,我跟你說,在這世間,若是為了私心去要什麼,第一,肯定得不到;第二,就是得到了,所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是慘痛萬分。所以,人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去要任何東西或者人。那些為了要對方的錢、溫存、陪伴、忠誠什麼的而在一起的,最後,都肯定得不到。”
蘇婉娘嚇了一跳:“這些都是好事呀,怎麼不能要?”
沈汶皺著眉解釋:“要,是索取,是要求的意思,反正,不能以這些為目的……”
蘇婉娘拍了下胸脯,“我這就明白你說的意思了!這些就像是人家的東西,你不能因為人家有這些好東西就要和人家在一起……可是不對呀,如果對方有錢,又溫存,又忠誠……難道不好嗎?”
沈汶說:“不是不好,就是從最最開始的時候,不能以這些為目的。比如,方才我說要找個文雅的,對我好的,按照這種想法找了個,最後,肯定得不到那所謂的‘對我好’,弄不好,還是個‘對我不好的’。”沈汶說到這裡,語氣沉重。
蘇婉娘點頭說:“哦,你是說,有人想找個有錢的,如果因為人家‘有錢’而嫁了,最後實際得不到錢?可到處都有為了錢嫁入豪門的呀?”
沈汶說:“就是得到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慘痛,要讓她日後後悔的。”
蘇婉娘也贊同:“該是如此吧,我也聽我娘說若是為了金錢嫁入豪門,沒有幾個高興的。”
沈汶說:“所以,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
蘇婉娘微皺著眉頭:“你難道不要‘少是夫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