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表妹們。一見面肯定是滿臉驚愕驚懼狀,然後極為害羞地行禮,溫言細語地問好。張允銘都有風度地答禮,可張允錚看也不看,眼睛朝天繼續走。他認為不必對這種騙人的伎倆假以顏色。
張允銘小聲說:“怎麼能不去?外祖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不去他會不高興的。”
張允錚說:“知道就知道唄,你跟他說我懶得搭理人!”
張允銘嘆氣:“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外祖給了我們六十萬兩銀子呀!他讓我們去參加個宴會我們都不去,他能高興嗎?”
張允錚翻白眼:“要賣身嗎?六十萬兩銀子還買不了我,你去就行了!”
張允銘咬牙:“我打死你這個混球!沒心沒肺的東西!我們來了是給外祖露臉的,你不去,人們會怎麼說?京城來的人不給外祖面子?你得去,讓他覺得錢花得舒心才成,算是替娘盡了份孝心!懂嗎?!”
張允錚萬般不喜,次日板著個臉,與滿面笑容的張允銘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那日進城,大家就看到了這兩位京城貴少,一個瀟灑一個冷酷,現在這麼對比著看,真是各有千秋,都很出眾。
各家少年們一一見禮,弄得張允錚頭大。他見到陌生人沒有自來熟的習慣,自然沒有心思談話,人們的搭訕對他而言,都是廢話。他回答了一兩句就懶得開口,默默地跟在張允銘身後。大家知道他是平遠侯的親戚子侄,也不多巴結他,就主攻張允銘。
張允銘對此自然駕輕就熟,很快就與眾人交談起來,講起京城流行的風尚等等,又得體又與眾不同。時常還有寥寥妙語,引得眾人高興得發笑,更襯出張允錚的孤僻。
等到那邊湖畔上輕歌燕舞開始,人們都往湖邊去,自然會遇上成群的女孩子們。她們雖然帶著面紗,但也能看出隱約輪廓。江南商家世代富裕,女子們的穿著有的絢麗,有的清雅,花枝招展,五顏六色,可衣飾無不華貴。
張允錚自己從小的用度就是最好的,看到這些也沒覺得什麼,只是那些女子的作態,總是讓他想起京城的那個小騙子!對方若是嬌羞,他就想起當初沈汶剛來見他要錢時的那種羞澀——假的!對方如果語氣甜美,他就想起沈汶開始時有事相求時用的甜糯聲調——也是假的!對方若是矜持莊重,他就想起他自己為沈汶保守了秘密,可沈汶卻一本正經地向張允銘告了他的黑狀——假正經!……
沈汶算是毀了他對女子的新奇和尊重,弄得他把這些一撥撥湊上來的女孩子們都看成了騙子,看誰都不順眼。
張允銘則是早就把五公主記在了心裡。幾年前在燈市上,五公主雖然因擔憂陳貴妃哭得眼睛紅腫,可卻沒忘從頭上拔下一支珍珠釵子送給鎮北侯府的那個裝傻充愣的二小姐。相比之下,那個二小姐是多麼的狡詐,而五公主的心地是多麼溫柔善良。他這麼多年只見過五公主幾次,可她每次都給他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姿容柔美,待人溫存,危難時候,與自己的妹妹同舟共濟……聽說五公主是陳貴妃的翻版,皇帝真是瞎了眼了,讓那麼好的女子被人毒死,自己若是娶了五公主,定會好好對待她……有這些想法,張允銘看著周圍的鶯鶯燕燕,就根本沒有入了眼,只是表面彬彬有禮,沒一絲差錯。
等到他們走到了湖邊,張允錚就堅決不與張允銘一起到人多的地方社交了,自己帶著人選了個假山上的涼亭坐了,遠遠地看著湖畔的歌舞。他頭一次意識到雖然他被圈養時嚮往與人交往,可真的成為現實後,他根本不習慣與眾人打成一片。這麼多陌生人讓他無法適應,感覺非常焦躁。
張允錚坐在涼亭的橫板上,有些惆悵。好像一件東西,他奮力爭奪了許久,可拿到了手上後,卻並不讓他歡喜……
一陣香氣襲來,幾個女子相互推搡著向涼亭走來。張允錚皺了眉,可幾個女孩子已經習慣了這個俊美少年臉上的表情,覺得他許是因為害羞才如此裝酷,或許是因為那位張大公子得了大多的注意,他自己感到尷尬。見張允錚單獨一個到了亭子裡,幾個人就想一起“路過”一下,看看這位少年是不是會起身搭訕。
張允錚扭開臉不看走向涼亭的幾個女子,眼望著湖邊。幾個女子都是城中商家的小姐們,平時家中富裕,又從小習算理家之道,很有些頭腦,不像一般官宦人家的女兒那樣拘謹。現在看到京城來的俊美公子,覺得怎麼也該上前展示下自己。可她們到了涼亭外站了一會兒,張允錚就是不回頭看她們。女孩子們再主動,也受不了如此冷落。只好訕訕地轉身走開,壓著聲音交談。張允錚習武,耳力極強,聽個一清二楚:“不過是平遠侯的一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