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汶說:“那邊有條河,是從南往北流的,然後在北戎繞了個圈兒,又回到南邊,二哥就說想攢夠了材料,在那河上修個水壩。”
沈堅思索著:“若是需要,就把水截了,這可是個狠招。”
沈汶說:“也許日後真的可以這樣幹,但是這工程很大,沒幾年完成不了。二哥攢夠了材料,到時候先去做我要做的事。”
沈堅問:“你要做什麼?”
沈汶說:“我到時要把燕城的一部分變成一處陷兵迷宮。”
沈堅恍然,微笑著點頭:“這是個好主意。”
沈汶說:“我十四歲上去邊關時,會把工程的細圖給你。這兩三年,你只要備材就可以了。”
沈堅說:“難怪你要找那些工匠。”
沈汶又展開另一張紙,開始畫,嘴裡說:“燕城的城門都要改造成我說的,尤其是北門,那是破城時被裡應外合攻破的城門。這是我要的鐵材尺寸和式樣,都先打造出來,可現在都不要組裝。”
嚴氏終於說道:“你這是怕有人會看出來端倪?
沈汶點頭:“那邊會有很多探子和內奸,二哥一定要謹慎。”
沈堅再次點頭。
沈汶又開始寫:“這是軍隊輪訓的規模和內容。二哥,我已經告訴大哥去締造一隻精兵,二哥去後,卻要以集訓的名義,輪流抽調那邊不是精兵中的人,教導作戰技巧,訓練他們的體能。”
嚴氏忍不住問:“你是說,大哥掐了尖兒,你二哥是去提拔其他的兵將?”
沈汶回答:“正是,大哥所建的是一支強兵,用於攻擊。而二哥要將其他軍士編伍,用於防守。軍隊要正規化,各有所司。”
沈堅皺眉:“什麼是正規化?”
沈汶邊寫邊說:“正規化就是……像做一件傢俱,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混亂。軍隊要有數量平衡、固定的團隊,要分建軍事作戰、後勤、裝備、工程等部,各有穩定的領導者,而且,這些人,要知道怎麼相互應答合作。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思想統一。平時,要先從理念上教育,然後是基本體能訓練,器械兵器的訓練,最後是實戰演習中的配合……”
沈汶邊寫,邊滔滔不絕地講述對軍隊制度的改革。
中國古代的軍隊,雖然有連隊意識,但沒有系統的編制,更沒有上下統一的領導和訓練。許多時候,完全是依靠領兵者的驍勇和運氣。將官之間的配合,多依賴義氣和交情。人們還沒有將軍隊看成是像武器一樣的工具,要時常磨礪才能尖銳,要細心養護,才能戰時不散。
嚴氏更加驚訝:這個平素一副懦弱的小姑,竟然能對治軍之道侃侃而言。沈堅也終於相信沈汶真的是在閻王殿裡閱覽過千年的兵書,不然一個足不出戶的十一歲的少女,即使是紙上談兵,也不可能連底稿都不用,下筆如飛,寫出這些訓練條例。
沈汶解釋默寫了兩個時辰,中間喝了兩壺茶。到傍晚時,終於告一段落。沈堅留沈汶吃飯,但是沈汶知道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了,就說自己回去吃。
沈堅和嚴氏知道沈汶累了,就沒有強留她。沈汶臨走又對沈堅說:“你注意著點王志,看他有什麼異樣,就去聽聽他們兩個夫妻說什麼。”
嚴氏有些莫名其妙,沈堅卻馬上答應了。
蘇婉娘陪著沈汶回院落,只說看著嚴氏和沈堅下棋,回來晚了。
後面幾天,沈堅和嚴氏悶在屋子裡,嚴氏幫著沈堅謄寫沈汶的草稿,與沈堅逐字逐句地討論那些字句的含義和運用,有時還會加入自己的見解。沈堅以前只覺得嚴氏聰明,此時才深感嚴氏簡直可以當自己的謀士。
等到沈堅從“兒女情長”的甜蜜鄉中抽身出來時,發現王志的心情也很好。
王志成婚後一兩個月曾過了把心願得嘗的癮,每天回去能看到自己喜歡的美人兒,還能那個……就是她甩個臉子,說幾句狠話,又算什麼?自己可是得了實惠的人。
但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個月,王志有些不滿了:別人家的媳婦對夫君怎麼也得給些面子,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就甩臉不理。成婚半年多了,怎麼也該給自己縫縫補補幾次吧?不能眼見著自己的襪子破著大洞,只噁心地皺眉,什麼都不管。雖然兩個人在公子小姐的院子裡都有飯,可家裡怎麼連口熱水也沒有?最難以忍受的是,每天兩個人幹那個,她罵出來的話那叫難聽,夫妻不就是要這樣的嗎?怎麼把自己說得跟四條腿的似的……
好幾次,王志差點對夏紫揮出拳頭:在他們村裡,男人打女人那是常事,自己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