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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張允銘不好意思地低聲說:“後來他贏了,逼著我應了,說我要是不能來說服爹孃,他就放火燒屋……”

平遠侯哼道:“他敢!”

張允銘接著說:“……然後,跑到鎮北侯府上去,說反正那個二小姐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原來讓那個小姐別告訴別人,現在改主意,讓她告訴她哥哥們就行了,他就在他們府上住著。這些年他也沒有一個朋友,正好和那些公子們玩個痛快。等爹孃這邊想通了,讓他下江南了,他再回來。”

平遠侯罵道:“這個小混賬!”竟敢跑到鎮北侯家去?這是嫌自己家不好?!這點很刺激平遠侯——內心覺得虧欠了張允錚,就受不了張允錚因此厭棄自己家。

張允銘看出平遠侯動了真氣,試探著說:“其實,我可以跟著他一起去。”

平遠侯皺眉看張允銘,問道:“你不是和他狼狽為奸了吧?”

張允銘心頭跳,可很自然地說:“爹說什麼?我們是兄弟呀,我自然該帶著他。”

若是沈汶在場,這時會不得不承認,談起騙功,張大公子更勝一籌!

平遠侯站起來說:“我們去看看他!”

張允銘陪著平遠侯和李氏到了那間書房,外面,被遣走的僕人們已經回來了,可沒有人進書房,見到了平遠侯和李氏,眾人都垂首肅立一邊。

平遠侯帶頭進了房間,李氏和張允銘也走了進去。李氏一見滿地的碎傢俱,就真哭了,回頭就要抱張允銘:“我的兒,你沒傷著吧?”

張允銘躲閃著:“沒……沒有,主要是他……砸的。”

平遠侯撿起一塊木頭看看,發現的確是用了大力才能毀成這樣,可見其暴怒。只有搖頭嘆氣。

李氏小聲說:“其實,若是真的去買糧,也沒什麼。三十萬銀子雖不是個小數目,但若是真的鬧了饑荒,糧食才是最值錢的。讓大郎帶著他出去轉轉也好,他被憋得急了,也該散散心。大郎不也正該躲躲嗎?”

張允銘心中暗喜——果然是母親最好說話,見了那個紙條,就相信做夢的事了。

平遠侯玉石嘩啦聲裡,神色變化,張允銘說:“爹,您總說,凡事如月,有盈有虧,已經有了兩三年好收成,明年真是大旱了,早買下來糧食,不正好?若是還是好年景,糧米可以存上一兩年,實在不成,送到邊關去,也能賣個好價錢……”

平遠侯皺著眉:“到後面看看他。”

三個人出了書房門往後院走,這其實是個很大的院落,中間是個大院,可以習武,後面又是三進小院,住著守院的護衛。其中的一個院落,才是張允錚的臥室。

三個人進了寢室的門,張允錚和衣躺在床上。他一見父母,想起這些年來他們苦心積慮地把自己藏在這裡,可自己為此多麼恨他們,給他們找了多少麻煩,誰知道,最後,逃得性命的就只有自己一人……

張允錚心裡極為難受,但表面還彆扭著,順手拉起旁邊的被子,往頭上一蓋,表示不想見他們!

他一向驕縱慣了,平遠侯夫婦對張允錚最覺得對不起,這麼多年關在這裡,對他何其不公!可當年那個道士怎麼知道李氏的第二個孩子是兒子?怎麼能說得那麼鑿鑿?平遠侯雖然口頭上不那麼同意李氏,但心裡也是有一線陰影。他急流勇退,再不涉朝政,何嘗不是對未來的一種恐懼?所以,就是李氏哪天放棄了,平遠侯也不敢說自己不會堅持等到張允錚二十二歲那一天。何況現在張允錚都大了,夜裡能出去,再熬上幾年就行了。可平遠侯也知道,人怎麼能不與其他人交往呢……所以從小到大,平遠侯夫婦就百般溺愛這個孩子,無論嘴上怎麼罵,但從來沒有真的責打過他。知道他心裡恨父母,就一直寬容著他的任性和暴躁脾氣。

李氏到床邊坐下,帶了哭腔說:“兒啊,是娘對不起你……”

張允錚聽了更難過,但一翻身對著床裡,把後背給了李氏。

平遠侯嘆氣道:“這個逆子!欠揍啊!”

李氏忙說:“他正不高興呢,你別說他。”

張允銘小聲說:“其實,弟弟不必守在這裡了,就是一個空殼,別人也不會知道。”

平遠侯看著躺在床上用被子蓋著頭,弓著身子像個大蝦米的次子,再看看站在一邊,風姿挺拔自信的大兒子,心中酸楚,終於點頭:“你帶著他下江南收糧吧。”對李氏說:“你讓個得力的管家跟著他們。”

張允錚一下掀了被子,從床上彈坐起來,激動地說:“我可以出去了?!”

李氏被驚得捂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