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地說:“誰……誰變傻了?你……你為何回來呀?”
張允錚翻了個白眼,“真笨!我回來自然是去邊關呀!不然你說我回來幹什麼?!”
沈汶嚥了下吐沫:“謝……謝謝你了。”
張允錚下扯嘴角,很高傲地把一個小包遞過來:“你的!傻瓜吃了就能變聰明點兒!”沈汶知道自己心裡已經算計得快爛掉了,實在再也不用變聰明瞭,可是她卻喜歡聽張允錚這麼說,好像自己真的是個十四歲的少女,而不是陰謀滿腹的復仇者。
沈汶開啟小包,裡面是些果乾。突然,沈汶難過了:現在,張允錚還這麼年輕而純粹,帶著發自內心的善良,他會不會改變?她感到害怕——有一天,張允錚會真的長大吧,變得成熟而圓滑,開始權衡利弊,懂得取捨。那時,他再也不需要她的謀算,他是不是還會這麼對待她?給她布料,幫她畫圖,給她帶回果乾,送她去邊關?他會不會在意她是個千年的鬼魂?他會不會看不起她?他會不會介意她以前嫁過人?……這個時代的男子喜歡的是大家閨秀,純潔而順從,她卻再也不可能把的命運完全交在一個男子的手裡,張允錚能不能接受這種遊離?……
就如所有動了情的人一樣,沈汶開始膽怯而自卑地患得患失。
張允錚在夜色裡看見她愁眉苦臉地咬著果乾,生氣地說:“你什麼意思?!是我做的!有那麼難吃嗎?我娘都很喜歡。你不吃還給我!”
沈汶心裡一甜,終於找到了切入點,“小氣包!給了東西還能要回去嗎?”
張允錚瞪大眼:“我小氣?!我小氣?!有你這麼笨的……豬嗎?!你這麼下去會更胖的!”
沈汶含著果乾說:“我都不胖了!婉娘姐姐說我現在很好!”
張允錚像是才發現了沈汶的不同一樣,上下打量她。
沈汶的臉紅了,微側了下身體說:“你看什麼?”
張允錚感嘆道:“我真走了很長時間,你沒發現嗎?”
沈汶現在特別敏感自尊,對他翹鼻子:“我可不知道你走了多久!我沒覺得日子有什麼不同!”沈汶撒謊道。
張允錚哦了一聲:“我可想起過你呢!”
沈汶愣住:“真的?”也許我該說我也想過他吧?
張允錚點頭道:“真的,我有一次在山裡被野豬追得飛跑,我就想起你來了……”
沈汶又氣又好笑,在罵人和發笑之間徘徊片刻,還是笑了,眼睛彎彎的。張允錚一愣,問道:“你怎麼不說‘你這個混球’之類的了?”
沈汶咬了下嘴唇說:“‘這個混球’要送我去邊關呢,我可不能得罪呀。”說幾句壞話算什麼?他從南方千里迢迢地回來送自己去邊關,這份情義太重了。
張允錚才不買賬,繼續努力:“我是要陪一隻豬或者一隻傻瓜去邊關,你是哪個?”
沈汶現在知道張允錚在幹什麼,他左一榔頭右一棒子,就是要逗她生氣,以便覺得親近!沈汶哼了一聲,撒著嬌說:“誰是豬!我婉娘姐姐說我現在是亭亭玉立了呢。”
張允錚嘖嘖道:“你可別信這些讒言,容易忘記本色的。”
沈汶很傲嬌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好,總想讓我發火?我才不上當呢!”
張允錚有些鬱悶,瞥了沈汶一眼,小聲說:“真不好玩!”
沈汶吸氣,“好吧!你這個混球!快告訴我南方的事情!”
張允錚立刻振作了:“是豬倌!明白嗎?護送小肥豬去邊關。不然的話,一隻小笨豬,肯定會被妖精吃了。”
沈汶笑起來,方才剛見面時的尷尬全沒了,張允錚把對父親說的又低聲地跟沈汶說了幾句,沈汶很滿意地一個勁兒地點頭,張允錚大方地說:“你去北邊有什麼要求,就說說吧。”
沈汶小聲道:“這一路去,我們要扮成流民,馬車得特別破爛,但要結實,得給邊關運去一些弓弩做樣品。拉車的不能用馬,那太貴重,要用驢呀騾子之類的,還要泥巴塗了外表,不能顯得健壯。我們的衣服要破衣爛衫,像乞丐穿的,但要有保暖的棉衣帽子手套,還要準備暖和的靴子。因為到了邊關,我還要深入北戎之地……”
“喂喂!”張允錚舉手:“你說要去邊關,可沒有說要去北戎啊!”
沈汶詫異:“我沒有說?大概是忘了……”
張允錚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能忘了?!”
沈汶皺眉:“你肯定我沒說?我怎麼覺得我說過,不是你忘了吧?”
張允錚要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