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侯的兒女不都喜歡狩獵嗎?今年來不及準備了,可太子何不請求皇上,在明年舉行冬狩,屆時,皇子、文武百官、皇親國戚之子,都會來參加……”他眼含深意地看太子。
太子思索片刻,終於有了一絲微笑。
一個人補充道:“若是為了保險,太子可舉行一次晚宴。權貴人家就是再囂張,也不可能帶著護衛入席!各府衛隊要留在宴席之外守衛,宴席上,就只有主人和貼身僕人而已……”
太子點頭:“如此盛會,怎麼能不邀請京城貴女?”
大家互遞眼色:太子這是還沒有忘了鎮北侯府的那個二小姐吧?他都二十歲的人了,怎麼就偏要一個孩子的命呢?
他們不知道在太子心裡,沈汶早已經是個死人了,只是要找個機會把這個決定實施出來而已。
年關將近,侯府還如去年般混亂。
去年因為楊氏臥床,老夫人帶著蘇婉娘料理了過年的事宜。今年本來是指望著柳氏會接過來,可是柳氏懷孕,肚子已經顯懷,楊氏不讓她過於勞累。而楊氏的小兒子才六個月大,也不可能全心管事。結果又是老夫人帶了蘇婉娘和錢嫲嫲操辦過年的種種。雖然有了去年的一些經驗,可因為沈毅成婚,多了一層要聯絡的關係,也沒輕鬆多少。
過了年後,到了元宵節,楊氏說過去的這兩個元宵節沈汶都惹出事兒來,一次在長樂侯府,一次在燈市上,所以今年別人都可以出去,只有沈汶不能出去!
沈汶表現幽怨之餘,求沈湘帶著蘇婉娘出去,說她連日辛苦,該去散散心。沈湘對蘇婉娘一向友好,自然答應了。
其實沈汶就想讓蘇婉娘去觀弈閣看看季文昭來了沒有,他說二月二在觀弈閣解去年的生死劫,現在如果到了京城,觀弈閣應該有了動靜。
沈汶被圈在家中,沒事幹,晚餐後就留在了正廳裡陪老夫人。她自從上次進宮假死把老夫人驚個半死後,就經常去找老夫人撒撒嬌,給老夫人用意識力點點心脈上的穴位,唯恐老夫人因那次刺激落下個什麼毛病來。
沈汶坐在老夫人身邊,哼哼唧唧地說了幾句好話,聽老夫人嘮叨了些她年輕時的事,楊氏就抱著壯壯實實的沈強來了。對老夫人說:“娘,都洗了餵了,可他折騰著不睡覺,您幫著哄哄。”話語裡很有些居高臨下。
老夫人一見沈強,就高興地把他接過來,抱到懷裡,對著沈強叫著:“我的心肝兒呀,寶貝呀,不見祖母不睡覺,是不是,是不是?……”根本沒注意到楊氏的態度。
楊氏撇嘴,對沈汶說:“你也別待得太晚,早點睡。”
沈汶連連點頭:“好,娘放心。我等姐姐她們回來就睡。”
楊氏皺眉:“那能早嗎?”
沈汶馬上扭著身子撒嬌:“娘,我都沒能出府呀……”
楊氏嘆氣,走了。
老夫人把沈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沈強已經七個來月了,坐得穩穩的。老夫人唱著:“上高山呀……下長坡呀……過大河呀……坐馬車呀……”一會兒顛來顛去,一會左右晃悠。
沈強高興得嘎嘎笑,口水長流。老夫人停下,拿了手帕給沈強擦嘴,嘴裡說:“流口水的寶貝,聰明呀,健康呀,愛也愛不夠呀……”擦完了,對著沈強微黑的臉蛋,狠狠地親了幾口。沈強又咯咯笑,再次流口水,還把小拳頭放到嘴裡咬。
老夫人見狀,讓人遞過來一個貨郎鼓,對著沈強撲稜撲稜地轉手柄,沈強把拳頭從嘴裡拿出來,去抓貨郎鼓。老夫人讓他抓了幾下才抓到,又笑著給他擦口水,說著:“強兒真聰明啊!看看,把祖母手裡的鼓都拿走了……”
老夫人像是把沈汶忘了,完全沉浸在與沈強的互動之中。沈汶面帶笑容,努力壓制自己想打哈欠的衝動——逗一個孩子很好玩,但是隻幾分鐘好不好?老夫人怎麼能這麼與沈強玩上半個時辰還興致勃勃的?
終於,沈強放開貨郎鼓,開始用雙手使勁抓耳朵,老夫人緊抱著他起身:“哦,哦,寶貝要睡了!快點,把被子拿來,我給他包好……”老夫人用小棉被將沈強從頭到腳裹了,親自抱著他往屋外走。沈汶忙去取了披風給老夫人披上,怕天黑難走,自己也穿了外衣,在一邊扶著老夫人。
到了楊氏的臥房,老夫人把沈強輕輕地放在床上,沈強的眼睛勉強又開了一下,可接著就閉上了,老夫人笑著看了沈強一會兒,見他睡實了,把他身上的被子蓋好,才起身,叮囑了屋裡的乳母幾句,離開了。
沈汶扶著老夫人回後院休息,路上,老夫人嘆息道:“咱們府裡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