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會是誰呢?四皇子希望有一天能見到這個人。
陳貴妃病逝的訊息傳到鎮北侯府時,府中正非常熱鬧地為大公子三月初的婚禮和侯爺二月底的歸來忙碌著。
侯爺雖然只在家住那麼十來日,可已經讓楊氏變得非常振作了。老夫人卻高瞻遠矚:看楊氏現在每日喜氣洋洋的,就知道侯爺一走,她該多麼悲悲切切。所以楊氏精神好了,老夫人也不讓她管事。只讓她安心養胎。
可離侯爺回府的日子越近,楊氏就越無法安心,常到老夫人管事的大廳裡坐著,時時指點上幾句,特別像當初老夫人挑她茬兒的樣子。
請事的人們在院子排著隊,輪流進廳應答,一個下人匆匆地進了大廳。在老夫人看過來時上去低聲說:“宮裡的陳貴妃昨夜沒了。”
老夫人愣住片刻,嘆了口氣,讓錢嫲嫲到她身邊,她口述侯府要備的葬儀。
在裡間與蘇傳雅一起寫字的沈汶聽了,心裡很不舒服,她把這件事看成了自己的失敗。
她以為自己有了千年的閱歷,應該能夠處理所有的問題,可真的到了現實中,才發現一己之力十分有限。
她決定今夜去宮裡看看,就算是對陳貴妃告個別,雖然陳貴妃可能已經被送走了,可這樣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些。
這麼想了,沈汶就睡了一個長長的午睡。起來後記起上次去給三皇子送信被那個太監追得狂跑,沈汶讓蘇婉娘去問問沈湘有關三皇子的事,包括他身邊伺候的太監們是不是都是武功高人。
蘇婉娘前腳剛剛離開,夏紫就溜達著到了沈汶的房門附近。
沈汶身邊只有一個蘇婉娘,其他的六個小丫鬟都被蘇婉娘分工到位,平時不用上前。乳母何氏近來越來越少言寡語,聽說她的兒子就要成婚了,她想回家去。如此一來,就沒有人攔著夏紫了。
沈汶隔窗看夏紫過來了,無法斥責她,只能擺出個兒童的痴呆樣子,坐在桌子前面拿起筆無聊地寫字。
夏紫到了門口,對著沈汶笑了笑,沈汶沒抬頭,皺著眉,一筆一劃地寫字。
夏紫咳嗽了一聲,沈汶帶著疑惑的目光看過來,做出不認識的樣子。
夏紫笑著問:“二小姐,有什麼要我乾的事嗎?”
沈汶眨了四下眼睛,才問道:“你是誰呀?”
夏紫愣了一下,當初不是沈汶要自己來的嗎?她再次笑著說:“小姐,你忘了?那時侯爺帶我回來,你說你想要我來你這裡。”
沈汶恍然的樣子,笑著說:“姐姐,你叫什麼呀?”
夏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夏婉姐姐給我起了名字叫‘夏紫’。”
沈汶點頭問:“瞎子姐姐,你喜歡這裡嗎?”
夏紫變扭地說:“很喜歡。”
沈汶充滿孩子氣地盯著她又問:“你喜歡這裡哪裡呢?你得幹活,你沒法出去玩……”
夏紫編著話:“我在家……也得幹活呀,也不能……出去玩。”
沈汶又問:“你在家幹什麼活兒呀?”
夏紫努力想著自己當初對侯爺對夫人都講了什麼有關自己家的事兒,應該有個虐待自己的繼母,就謹慎地說:“嗯,也要做些針線啦,打掃些房屋什麼的。”
沈汶天真地問:“你想你的爹孃嗎?”
想他們幹嘛?他們早就把我賣了。夏紫搖頭說:“不想。”
沈汶歪頭:“為何不想?因為他們對你不好嗎?”
夏紫趕緊搖頭:“哦,是因為……他們都死了……”險些忘了當初是怎麼說的了:親孃死了,父親死了,繼母把自己趕出來……
沈汶睜大眼睛:“死了?那才會很想不是嗎?因為見不到了呀……”
咒我父母死?夏紫忙說:“想呀,我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沈汶還是不懂的樣子:“不用不好意思呀,你不願讓人家覺得你孝順父母嗎?”
夏紫忙說:“我在這裡當丫鬟,要好好給小姐幹活,不能總惦記著父母……”
沈汶好心地說:“惦記有什麼關係呀?對父母好也沒有錯,你看婉娘姐姐總回家,還帶著我一起去呢。我順便出府玩玩……哪天你也帶我去看你父母吧?”
夏紫脫口道:“小姐太客氣了,怎麼可以……額……他們已經去世了……”
沈汶嘆氣:“說自己父母去世,實在是挺難受的事吧?”
夏紫皺眉,這話聽著很模糊,倒像是知道自己父母其實沒去世,可是得這麼說的意思。她緊張地看沈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