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語氣,似是不認為金水晶的事兒該隱晦些?
這人若不是初入修真界,很多事搞不清楚,就是他問的事兒和自己所想的事兒不一樣。
綠霓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可惜她認為原因該是前者而非後者。於是便輕掠髮鬢,露出了更多的明麗臉龐,對著飛龍嫣然笑道:“前輩,你以前見過我麼?”
飛龍見到綠霓豔豔的麗色,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倒也不覺得這樣盯著人瞧是多麼不恰當…
“今天以前,我沒有見過你的,綠霓。”飛龍搖了搖頭。
“嗯,綠霓以前也沒有見過前輩…”她剔亮的眼睛裡露著一絲慧詰:“如今前輩見過了我,我卻沒有見過前輩,這樣豈不是有點對我不公平?”
飛龍初聽之下有點不大明白,便問道:“什麼沒見過?現在我們不是已經相見了嗎?”
綠霓“嘖嘖”地搖著頭:“我只見到一個修羅鬼王的怪面具,可沒見到前輩。”
飛龍聽她這麼說,不由得愣住了。
嘿!綠霓這麼說,還真是對極了。
我見過她,她可不算是見過我哩。
飛龍還是有點弄不懂她的意思,便又問道:“你的意思是……”
“前輩把面具摘下來,方算是對我公平點。”綠霓俏麗的紅唇微笑著。
“這個這個……”飛龍可就有點作難了:“我只不過是想和你說些話,是不是摘下面具不要緊的吧?”
“不行!”綠霓堅決地搖搖頭:“你要我說的這個事兒極為秘密,我要知道我是和誰說的,長得什麼樣子,以後我好認得。”
咦?紫柔她們現在在哪裡,這也是個大秘密?
飛龍想不通,但也不見得就真的沒有可能。
綠霓一開始就要他拿下面具,以表示誠意,否則就不說。
這讓飛龍有點猶豫不決了。
“其實…”綠霓眼中透著少見的溫柔,這讓她清明的五官中,那透亮的豔色轉了一種渾然不同的感覺:“前輩你這樣做是沒有什麼損失的。”
“什麼?”飛龍不由自主地問。
“第一,我沒有見過前輩,前輩也沒有見過我,所以你讓我見到你的臉,對你並不會有任何損失。”綠霓一字一字說得極為清楚。
飛龍覺得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她又沒見過鬼符,應該是不會因為這樣看出我是冒充的。
嗯!很有道理。
“第二,我已經說過了,我希望我說出什麼話時,能夠知道我是在和誰說。”綠霓又條理分明地道:“按照這麼講,如果前輩想要我告訴你什麼,豈不是一定得讓我見見你?”
這樣的說法也很簡單明瞭,飛龍只覺得她說得對極了。
綠霓放軟了語氣,眼中如劍的光芒也柔和了許多:“第三,前輩,我綠霓答應你,不管是真是假,是好是壞,綠霓絕對不告訴別人你長得是什麼樣子!你如果願意相信我的話,就把面具取下來。”
綠霓這話是斷其所慮,後頭更把別人願不願意取下面具這件事,巧妙地轉成了願不願意相信她的人格,直讓飛龍覺得若是拒絕,簡直就是看不起她!
“我…我可沒有不願意相信你的意思……”飛龍不由自主地說道。
“那你就把面具取下來,讓我瞧瞧你……”綠霓緊盯著不放說道。
飛龍猶豫了好一會兒,只覺得綠霓說的話都極有道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可以拒絕的理由,只好聳了聳肩,把臉上的修羅鬼王面具取了下來。
好吧,反正紅菱也見過我的。
於是太虛幻大師不願意輕易嘗試的探試,竟被綠霓三言兩語地就讓飛龍自動把面具取了下來。
其實綠霓非常清楚,這並不是自己比太虛幻大師高明多少,而是在早先的接觸中,綠霓已經隱約掌握到了飛龍純潔如孩童的性情。
強迫一個孩子,是遠不如誘哄一個孩子的。
尤其這個孩子,是擁有某種難以測度力量時,更是如此。
綠霓見到的人,是一個有著純淨無比的目光,其中的眼眸深處,似是流轉著淡淡的紫紅色暈芒,面色紅潤,長髮長鬚,看起來不大像個年紀很大的人。
到了真人境界,年紀並不代表什麼太大的意義。
可是綠霓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此人初涉修真界並未很久的明確感覺。
而且內心深處竟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受。
咦?我該是沒見過他的……
但是怎的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