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眾人那般,兩眼都是緊緊地盯著吸日奪月派女郎手下的雙色怪鼎上頭。
那位手兒放在鼎上的女郎,這時見大家已經買定收手,便即翠手一抬,就把雙色鼎的鼎蓋掀了起來,眾人的眼睛連忙注視:在鼎內有個閃亮亮的八面水晶,正靜靜地躺在雙色鼎裡面。
這個水晶每一面都像是塗了不一樣的顏色,而這時翻在上面的,是帶著點澄蔚的藍色。
“本局水晶開藍,藍格空押,莊家收採……”吸日奪月派那位女郎嬌俏響亮的聲音對著周圍的眾人說道。
她的話音一落,身後那四五名壯漢馬上就伸手準備取去賭檯上的寶物。
就在這時,有個人把手放在綠格的寶物上,大聲說道:“媽的等等,連開三局都是空押,這豈不是有點邪門?”
說話的這人是個落腮大胡粗漢,身材不高,但是手腳極粗,而且在肩上揹著個黑青色的圓盾,說話的語氣極為不善,像是充滿了懷疑。
和這個粗漢同來的,還有兩個同樣是在肩上揹著圓盾的漢子,也同時開口說道:“說得就是,連開三局都是空押,就只莊家收採?哪有這麼巧的事?這一局八門裡押了六門,還是開在空門上,沒有一點邪門才是奇了哩……”
吸日奪月派的那位女郎,絲毫下慌亂地將充滿媚意的眼光溜向了那個背盾的大漢,嫩嫩的語音笑著說道:“奇盾門的朋友,說這話可得憑著良心呀,八門裡押了六門,你們兩位同伴要是也押那空著的藍門,豈不是就可以封莊?不但這一輪的采頭是你們的,下一輪的莊家可就成了你們的了……”
那兩個後來聲援的“奇盾門”門下有點生氣地道:“吸麗仙姑,老子身上帶的寶物都已經押光了,哪裡還有能力封莊?而且就算是有寶物押上了那一個空門,四方聚寶齋可也下二正就認寶入門……”
坐在吸日奪月派那位“吸麗仙姑”後面的老頭子,聽了奇盾門人的話,只是慢慢地抽著水煙說道:“既要互相博弈玩玩,就要彼此采頭相當,博起來才有意思,聽你們三位的話,像是本供奉認寶物的價值後,准予押門的能力,有些懷疑?”
“不錯,我們正有這個意思……”奇盾門的三位門人大聲地說道:“方才就有個侏魔宗的朋友,拿了個‘龍鳳藍玉杯’要押藍門,如果不是你認為價值不當,無法互博,這會兒可不就換侏魔宗的那位朋友當莊了?我們哥兒三個,就瞧不出詭刀宗的這位朋友,拿出來的這個黑不麻嘰的破燈有什麼寶貴?這樣子豈不讓人覺得有點怪異?”
因為開出來的采色是莊贏,所以奇盾門的這三人一表示不滿,那些在這一局裡輸去了寶貝的人,馬上就跟著起鬨表示支援。
望著周圍起鬨的眾人,在靠兩色鼎那兒有一位長得瘦瘦的漢子冷冷地開口說道:“四方聚寶齋的供奉慧眼估寶,對於價值較低的采頭,並不允許入博,除非當莊的人同意,才能讓較低價值的寶物押門,我也認為侏魔宗那位朋友的龍鳳藍玉杯,不能和我的幻相燈互博,這可是開臺的規炬,尊駕敢賭可就得有種認賠……”
這個人應該就是現在這局的莊家,長相是目深鼻高,眼珠泛綠,一看就知道是來自西方真人界的修真,而且他的腰上彆著一柄細細的圓劍,正是以劍刀彈閃,變化多端著稱的“詭刀宗”招牌詭刀。
奇盾宗押寶的那個粗漢立即回道:“你是莊家,當然是空門越多越好,這還有得說嗎?誰都會空出多些門來好連莊,黑門是莊家門,不能押寶,藍門可不是哩,能空著豈不是多了一分機會?”
詭刀宗的那位莊家綠眸冒火地怒道:“老子輸了多少寶貝,連個屁也不吭,好不容易才當上莊家,手氣正旺,就碰上你們奇盾門這種賭贏不賭輸的爛傢伙?難道是衝著我們詭刀宗來的?”
奇盾宗的那三位粗漢聽了也是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罵,吸麗仙姑已是淡淡地開口說道:“大家夥兒是來這兒圖個好玩,有什麼衝突在這兒可別冒出來呀……”
奇盾宗的三人聽了,當然知道吸麗仙子列名吸日奪月派“吸日七姬”之一,可不是好惹的,便即壓下怒火地說道:“真元火鼎隔絕氣勁,真元一近,火相立出,加上石毛水晶,遇勁飛滾,勁過立停,這博奕的公平性我們還能相信,應該是沒有人能夠透勁弄鬼,但是四方聚寶齋的這位玳瑁供奉,評佔寶物的標準,也該說說好讓我們心服,侏魔宗那位朋友的龍鳳藍玉杯,被玳瑁供奉排在門外,才讓這一局莊家得以收採,這樣的結果豈能讓人心服?”
那些也下寶輸了的人都同時七嘴八舌地表示同意奇盾門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