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緩緩不斷流轉,更是密密的幾乎不見夜空。原本怒濤奔騰的隆隆雷聲也漸趨緩和,慢慢消彌不見,所有的鬼頭口中的哭號更是倏地停止,讓四周突然就這麼地安靜了下來。
人影漸近,綠雲更濃,霎眼間不聞半絲聲息,更是讓人耳朵一下子適應不過來,腦袋裡依然嗡嗡作響,透著比音響振天還要肅殺的詭異氣息……
那是一個全身裹在一襲比夜色還要更暗上十倍的濃暗黑袍……
不,說黑袍是完全不對的,因為沒有衣領,沒有袖子,沒有袍擺,什麼都沒有,只看得出一團黑呼呼的質料,連是布綢還是絲緞都完全無法看出。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把最黑暗的夜色,全部攏在身上一般,讓人什麼也看不清……
那人身後周遭,飛起的片片黑色袍尾,幾乎長達七八丈……看起來就像是披著一條超級特長的黑色披風那般。
又更像是身後隱藏著的魔鬼長爪,鬣鬣的飄動便即是魔鬼長爪的變形伸縮,在綠雲的襯托之下,顯得益發森然冷峭。
看不出四肢,看不出肥瘦,連身形如何都不大看得出來。
唯一可以分辨的,就是他那異常高大的身材,幾乎可以和那個大色狼怪物相比肩。
不過也只有這樣了,連身形是高瘦還是高壯都無法辨認。
另外還有一個可以看得到的,就是他臉上那個綠光閃閃的修羅鬼王金屬面具。
兩隻長角斜斜指天,面具的眼中透著綠瑩瑩的雙目,唇下兩隻長長的獠牙斜斜指地,與朝天的兩角恰成四方放散的對稱角度。整個面具看起來就是充滿了其極陰鷙狠厲的煞氣,讓人忍不住機伶伶地打起寒噤。
紅菱見了這個奇異無比的怪客,就覺得心頭宛如壓住了一個重鉛那般,直覺得渾身不舒服,幾乎忍不住想靠近那個大色魔一點……
那個修羅鬼王面具裡綠綠的眼光在大色狼和紅菱的身上一轉,發出一種說不出是什麼樣腔調的怪異語音:“尊駕是何處所來?竟能破去本師‘浮屠陰魂球’大法?在本宗威力至大的‘都天十二天鬼陰符大法’的符鬼搜魂之下,居然能夠引去搜魂之機,想來當也是我‘死亡道’中的特殊高手,不過見尊駕上下身無寸縷,本師無法揣猜淵源,你如此橫來插我宗派行事,是否真的要架樑攔水,擺下過節?”
他說話本就不大順溜,如今這個戴著修羅鬼王面具的怪人開口就是一串問題,還夾了許多怪怪的切口,更是讓他有點不曉得該怎麼介面。
紅菱自與這個野色狼接觸,總算明白這個大傢伙不大會說話,對這個怪人所問的問題,恐是難以回答,如今一見果然他只管在那裡嗯嗯啊啊地,怎麼也接不了嘴,不由得在後替他開口道:“我等自在此處,並未有阻攔前輩,如何卻說我們架樑攔水?請問前輩是那一派清修?祭出這等駭人大法意欲何為?”
那個高大怪人見這全身赤裸野人般的大塊頭只是嗯嗯啊啊地不說,心中本已不快,聽得他身後的紅菱插話,綠幽幽的眼光瞥了紅菱一眼,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心愛的東西那般,直瞪得綠光螢螢的眼芒放射而出:“你這個小姑娘大約就是放出‘裂天劍氣’的小女娃吧?好根骨,好魂魄,嘿嘿……血魂已是駐身…桀桀……太好了……這個傻大個兒野人不會是你‘裂天劍宗’的師長,你知道他是哪個洞裡冒出來的麼?”
紅菱聽到此人竟然知道自己之前曾經放出“裂天劍氣”,心下訝異,正想詢問,又聽到那人後面的問話,心中直是如滾輪般快速翻動。
這個打自己清白身體主意的大野人功力太高,又捏著奶奶的生魂做為要脅,自己是無法抵抗了,此時忽然來了個功力顯然也是深不可測的左派高手,何不利用他們現在不知道怎的生起的誤會,讓他們狗咬狗一番?
但是這個戴著鬼面具的高大怪人,看來也不是個什麼好路數,別要才趕猛虎走,惡狼緊接來才好……
心下正在猶豫不決,嘴裡倒是自然而然地脫口說道:“他是‘九幽鬼靈派’當今宗主的師叔,鬼符祖師,‘死亡道’中修練已久的成名高手,前輩最好還是自認倒黴,趕快退去吧……”
功力達到如此能夠瞬間轉變天象的強者,豈會這麼容易退去?
紅菱心中一團混亂,在一種複雜得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心態下,如此思忖著。
那個戴著鬼面具的怪人聽到紅菱的話,停了一下,突然發出了高亢又難聽的桀桀怪笑,其笑聲波波外傳,讓人聽了實是難過異常:“你這小女娃說這個傻大個兒是鬼符祖師?桀桀……倒真的是‘死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