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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同父異母

白笙還沒來的及去謀劃北周,便迎來了意料之中的報復。

風雪漫天的深夜,不時有刀鋒入肉與慘叫聲傳來,白笙將火盆挪近了些,攏緊絨裘和良卿說著話。

“今年冬天可真是冷,這眼看就要到年關了…”

“要不我還是出去幫把手吧。”她試圖從白笙懷中脫身,卻被攬的更緊。

“外面那麼冷,著涼了怎麼辦?老實待著,有長空他們呢。”他伏在她的耳側,語聲輕柔曖昧,溫熱氣噓的她臉頰發燙。

臨近三更,紀長空推門走進來時,便看見了這麼幅膩歪的景象,不禁略沉下臉。

“沒有任何身份標誌,被擒的也寧死不說,不過,應該是古爾鐸的人無疑。”

“怎麼確定的?”

紀長空睨了他眼:“我自有辦法。”

白笙笑了,沒有再追問,出去看了看那些屍體後,便下令全境搜捕古爾鐸。

十二月二十三日,薛太妃壽辰,往年都是誰也不請不招待,今年卻出了個例外。

白笙滿眼思索,拈著請帖看了半晌,才命人備禮,隨後帶著良卿來到了洵王府。

“今年怎想起請我來了?”白笙壓低聲音問道。

“那帖子是姨娘親手寫的,說永年已認你做恩父,咱們就是一家人,該是要請你來熱鬧熱鬧。”延熙回道。

白笙暗自皺眉,一家人?這是個什麼名堂?他滿心思度,隨延熙跨入正堂。

“恭祝太妃福如東海、年壽悠悠。”白笙躬身行禮。

“侯爺多禮了,快入席吧。”薛太妃含笑虛扶。

閒談飲宴毫無新趣,加之心中不停思量,白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薛太妃舉杯開口。

“聽聞侯爺素愛翠竹,正巧我前些時日得了株珍品,不知您可願前去一觀?”

“太妃相請,臣自是樂意的。”白笙按下延熙,淡淡回道。

凜凜寒冬,素白紛飛,白笙落後幾步,隨著薛太妃走向後院,冰天雪地間,有盈盈翠綠孤傲直立,他稍看了眼,心中倒真是喜愛。

“有話就直說吧。”他手撫竹葉,語聲清冷。

“侯爺,舊案查的怎麼樣了?”

“你是不是也認為,他是陛下指使的?”

她手上緊了緊,手籠被搓揉成團,連帶著身子也有些輕晃,咬牙道:“不然呢?”

“宮乂在其中又起了什麼作用?”

“你以為東宮的木材是那般好偷換的!”她滿眼仇恨:“要不是他助那孽障,我兒又怎會遭劫?!”

白笙輕點了下頭,他果然沒猜錯,當年宮乂也曾涉足其中,所以督查司被炸那日,是他故意放走了引開他的人。

“陛下並不知情,所有事都是武明遠策劃的…”從嫁禍卓巍、殺害儲君,再到篡改遺詔、引起宮變,最後夥同翟充力挽狂瀾,將皇位謀給了安延昆。

白笙盡數道出,卻語帶困惑。

前因後果都能講通,可唯有對方的目的,他至今都沒有想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讓安延昆坐上帝位?這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薛太妃先驚後疑,不知想到什麼,面色連變,垂頭不語。

雪越下越大,不覺間已將二人肩頭落滿,白笙輕拂了幾下:“你要是沒什麼說的,我就走了。”他說完就走,卻被阻住,不禁嘴角微翹。

“你真的確定安延昆與此事無干?”

“如果不信,你自可以按我說的那些再去查證一番。”

“那武明遠的目的,你查出來了嗎?”她似遲疑。

白笙目光灼灼,笑問:“你可要為我解惑?”

“我,我也不確定。”她皺眉思索:“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白笙沒有追問,也沒有接話,只是淡淡望著她,教人看不出心思。

“我——”她面色變換不停,遲疑道:“裕妃產子時,我曾去探望過…”

她對安延昆這個側妃的印象,是在一次宮眷賞花宴上,小戶出身的裕妃有些唯唯諾諾的,一直低著頭不敢言語,席間更是因緊張,將酒水灑在了旁人身上。

想起自家庶妹,她不禁出言維護了番,自此結下善緣。

元昭出生那日,她特意出宮去看望,也就是那時,不經意瞧見了娃娃腳心處的紅痣,當時她還暗想,男兒腳生紅痣,日後定是個心軟的。

可幾年後,元昭與延熙玩水弄溼了身上,她幫著換衣衫時,紅痣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