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中正在點卯,清查人數,一聲聲應到,將熟睡的熾樓吵醒。
翻身坐起,他神色不善,富貴忙湊過來,遞上醒神的冷棉巾,他卻沒有接。
富貴替他擦了起來,見他面色稍緩,才道:“您昨天吩咐的信,我一早就傳了出去,還有——”
“什麼信?”熾樓問道。
“就是給萬貫還有連城他們的啊。”
“連城是誰?”
富貴大驚,忙問道:“您,您怎麼了?”
“你好奇怪!白笙呢?他怎麼沒來?”
看著他這幅“天真無邪”的樣子,富貴欲哭無淚,這怎麼,又傻回去了?!
“他有事情要忙,您先洗漱,我帶您去吃飯。”富貴無奈道。
洗漱穿衣,二人正準備出去,熾樓卻忽然頓住,面色慘白,身子直晃,富貴忙攙住他,急問:“您怎麼了?”
“這個該死的天運算元!”熾樓恨聲道。
“您沒事吧?”富貴有些摸不清了。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挖出來!”熾樓咬牙,“另外,想辦法查清楚,他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要不,還是將您師父請來吧?”
熾樓搖頭,想了想,道:“給師兄傳訊…”話未說完,他便停住了,“你扯著我幹什麼!”
富貴無言,嘆了口氣,默默帶他走出了軍帳。
校場中,白笙陰沉著臉,身前普源縮著脖子,大氣也不敢出。
左武營,有兩人未歸!
“我,我去找!”普源一跺腳,轉身便要走。
白笙扯住他,低喝道:“你給我老實待在營中帶兵操練!”
“可,可是我昨天跟你打過包票!”普源恨恨咬牙,這才是白笙上任的第二天,他手下竟就出了這等事!心裡不禁將那未歸的二人罵了個透徹。
白笙想了想,道:“你去問問,昨夜可有人見過他們沒有。”見他應下,又加了一句,“再問問,他們慣常都會去哪。”
普源剛走,富貴便帶著熾樓走了來。
見他連連打著哈欠,白笙問道:“怎麼起這麼早?”剛問出,便拍了拍腦袋,“是我粗心了,營中吵鬧,你肯定睡不安穩。”
“是很吵,我想回家了。”熾樓嘟囔。
“那你先去吃飯,等吃飽了,我就帶你回去。”
哄走了熾樓,他又將上官浮招來,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等來普源。
“有人見他們留宿在了柳香苑,而且他們也都是柳香苑的常客。”
“這裡就交給你和上官將軍了,我回城去尋他們。”
“遣個人去不就行了?你不是還要熟悉一下這裡的情況嗎?”
白笙搖頭,將熾樓要回去的事說了說,又道:“正好明日元昭就要到京了,總要去迎一下。”
於是,收拾好後,幾人便出營打馬歸京。
途徑西市,白笙本想讓熾樓先回去,可對方卻不肯,無奈,也只能帶著。
此時才是將將清晨,正是這些勾欄之地最冷清之時,柳香苑大門緊閉,毫無夜裡的喧囂浮華。
良卿上前叩門,卻好半晌也沒個回應,回身看了眼白笙,見後者點頭,她便抬腳踢在了門上。
門閂應聲而斷,裡面也響起了斥罵聲。
小廝邊罵邊跑出來,待看到碎裂的門扇,不禁罵的更難聽了。
白笙皺眉,沉聲問道:“裡面可還有留宿未起之人?”
小廝循聲望來,卻是認出了他,忙住了嘴,慌不迭的跑進去喚老鴇,畢竟,他可聽說了,對方來頭不小。
沒一會,老鴇走了出來,哀嚎道:“你們,你們又來幹什麼啊?!”
“裡面可還有留宿未走之人?”
“您這話說的!我這是什麼地方?若沒個留宿之人,豈不要喝西北風了!”老鴇雖不敢得罪這位“皇子朋友”,但卻也沒什麼好臉色,畢竟每次見到這群人,都沒什麼好事!
“何郴與任鶴可在?”
“奴只知進門便是恩客,不知名姓!”老鴇嗤道。
白笙瞥了她一眼,提步徑直向內走去,老鴇想攔,卻被良卿推開,忙急喚:“我這,我這打烊了!”
穩穩坐在了堂中,白笙淡淡道:“我給你半刻鐘,去將你那些恩客都問一遍,找到那二人來報我。”
“您,您就算是皇親貴胄,也不能這麼攪鬧吧!”老鴇急了。
“你不去,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