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樓此時才想起安洋,急命萬貫前去少師府,卻只得了個人去樓空的結果,不禁臉色愈加難看。
“您說,當時安洋會不會也在那裡?”富貴問道。
熾樓不言,他也不確定,但安洋的忽然消失,卻令他察覺到了不妥,別院中,白笙他們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會不會——
房門被敲響,白笙的聲音傳來:“休息了嗎?”
快速躺倒,裹上被子,熾樓虛著聲音道:“沒有,進來吧。”
“這是怎麼了?著涼了?”白笙走近問道。
“咳咳…沒事,就是有點頭疼。”
白笙皺眉,伸手便要探,卻被擋了開,熾樓擰開臉,慍聲道:“都說了,你我皆是有家室的人,別總動手動腳的!”
沒理會他,白笙還是將手探了上去,隨即吩咐道:“發財,你去熬些薑湯來。”
“你來不會就是為了噓寒問暖的吧?”熾樓斜睨著他。
“不可以嗎?”
翻身坐起,緊裹著被子,熾樓嘟囔:“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白笙忽的沉默了下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什麼,安洋既然是皇子慕凡,那他的妹妹自然就是公主了,還有那日熾樓的囈語,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一直沒有相問,不是忘記了,只是不想過多去探尋,以免再傷了好不容易積下的情分,所以才一直忍著那些疑問,沒有宣之於口。
“怎麼?還要想想措辭?”熾樓擠兌。
“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處問起。”白笙搖頭,“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說。”
身子前傾,熾樓湊近道:“齊白笙。”
“恩?”
“你知道你這人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什麼?”
“擰巴!”他向後靠,“明明好奇的要死,偏生生還要做出幅君子端方的樣子,真是假的緊!”他嗤笑,“所謂君子坦蕩,我在你身上可是半分也沒瞧見。”
白笙沒有辯駁,反而很認真的思索了起來,好半晌才釋然的笑了笑,回視著熾樓,滿眼明亮。
“徐氏,是西陽徐氏嗎?”
熾樓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身形猛地一滯,不確定的問道:“你說什麼?”
“西陽徐氏的滅門案,是你做的嗎?”
“你聽誰說的?!”熾樓陰下臉。
“是因為你的妻子,那位公主嗎?”他眸光明亮地讓人無法直視。
熾樓面上驟轉蒼白,毫無血色,整個人瞬間失了鮮活,死寂沁滿心脾,那張活人皮,被割的七零八落,露出了其內的,洛煜。
“你沒事吧?”白笙忙問。
熾樓搖頭,毫無神采,捏著被角的指尖愈加發白,滿嘴血腥止於唇齒。
白笙嘆氣:“對不住,看來還是君子端方好些。”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回頭再來看你。”
可還沒等他走出門,便被身後的大喊聲止住了。
“小爺!”富貴大急,“您靜心啊!”
黑色血跡灑落被面,熾樓半扶著床架,眸中血紅,表情猙獰可怖。
“叫紀長空啊!快啊!”富貴哭喊出聲。
“別去——”熾樓自喉間擠出了這兩個字後,又吐出了口血。
“您,您撐住,您不能有事啊!”富貴邊哭邊不停的將內力送過去,可卻依舊是無濟於事。
“長空!長空!”白笙急喝。
就在此時,熾樓竟猛地襲向了富貴,富貴毫無防備,被那一擊直接劈倒在地,白笙還不及反應,便見熾樓又向他撲了來。
兩掌相對,紀長空連退數步,滿面驚駭,正欲拔劍,卻聽白笙道:“不要傷他!”
“不傷他,我制不住他!”他沒想到,熾樓的武藝竟如此之高,更是招招致命,逼的他連連後退不止。
此時富貴也上了陣來,邊出招邊喚個不停,試圖叫醒熾樓。
這一連串的打鬥聲和哭喊聲,驚擾了院中的另一批客人,雨停攙著天運算元急急尋了來。
聽到這裡的情景後,天運算元急命雨停相助,自己也踏上前來,抬掌襲向熾樓。
他此時全然不似盲人,耳朵顫動間,招式落處半分不差,連著與熾樓對了幾招後,他喝道:“這樣制不住他!長空不要留手!雨停按我教你的做!”
寒淵出鞘,拂塵倒轉,紀長空持劍欺身,雨停腳下連踏,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掌指似刃劃過雨停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