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能見死不救,白笙命人將他抬進了府。
富貴沉著臉對萬貫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悄然退出了院子。
將古爾鐸面上的血跡擦淨,良卿正要動手替他檢查傷勢,卻被白笙攔下。
“你還是迴避下吧,這裡有我們呢!”他酸溜溜的道。
良卿一楞,白了他眼,卻是沒說什麼,將棉巾一塞,轉身就走。
血衣被除去,縱橫交錯的傷口遍及體表,白笙看了看,忽而皺眉:“他不是不會武功嗎?怎麼會被人傷成這樣?”
“這是被拷打的。”紀長空神色淡淡,手上不停。
白笙愣了愣:“他畢竟是世子,誰這麼大膽子!”
“不知道。”
似乎也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白笙想了想:“還有救嗎?”
“你想他死?”紀長空有些意動,不止白笙討厭這人,他也一樣!
“那倒沒有,畢竟人命關天,能救還是救吧。”
富貴無語,不過看著古爾鐸成了案板肉,他卻是舒暢的緊,可等想到這人竟逃脫了出來,又是一陣煩悶,回身看了看自家的傻爺,他暗暗嘆了口氣。
這如今,連個拿主意的都沒有了!
也就是這時,熾樓對他打了個手勢,他稍愣了愣,便道:“白笙公子,我家小爺倦了,我帶他回房休息了。”
見熾樓半靠在榻上,白笙緩下神色叮囑道:“要小心傷口,乖乖聽富貴的。”
熾樓默默點頭,又瞥了眼古爾鐸,便出了房,拐過廊角,剛巧遇上萬貫,三人無聲的交流了番後,萬貫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爺,兵符到底會被他藏在哪?”
熾樓想了想:“你覺得,他如今最信任的會是誰?”
“您是說…沈良卿!”富貴眼中一亮。
熾樓點頭:“等紀長空不在的時候,你去找找吧。”
富貴應下,又問:“那古爾鐸呢?咱們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沒了他老子留下的兵符,他就是個廢物,還管他做什麼。”語氣一轉,“再者,他活著比死了用處大。”看了眼天色,他問:“師兄到京了吧?”
“到了,前日就傳信來了。”
“走吧,趁我還清醒,該去看看。”
烏雲遮月,整個京都異常憋悶,儼然是暴雨將至的前兆,但卻還是難擋風流之士尋花的熱情。
西市人頭攢動,當然,主要是花街附近。
熾樓遠遠看了眼,便鑽進了暗巷中,隨後半步不停的進了處民宅。
暗道漆黑卻並不長,拐了個彎便到了盡頭,富貴在那處輕叩了幾下,半晌,暗門便自內被開啟了。
門方開啟,香風便迎面而來,雖不刺鼻,卻還是令熾樓皺起了眉。
陳怡霖微怔:“奴急著來迎,忘了——”
“行了!師兄在哪?”
“東家在宴風堂等您,不過…”略一頓,“他說,您要是沒備禮的話,就請哪來的回哪去吧。”
她話音剛落,富貴便踏前一步,遞過了個精緻的木盒,她開啟瞧了瞧,不由連聲讚歎。
“這物件可是稀罕,二爺大手筆,請!”
“說了多少遍了,別叫我二爺!”熾樓黑著臉說了句,便走了進去。
踏出暗室,滿面輕笑的陳怡霖當先引著二人,向宴風堂而去,無意沿途美景,熾樓眉間緊鎖,似在思索著什麼,直到陳怡霖推門示意。
“阿煜?你可算來了!”堂內傳來男子朗笑。
“師兄是惦念我的上門禮吧。”熾樓說著,便徑直走進。
抬眼掃去,只見屋內那人,墨眉星眸,挺鼻薄唇,身著素淨的暗藍綢衣,正手捧玉杯,斜靠在軟榻上。
正是珞海闕東家,牧沂。
“有日子不見,師兄又年輕了!”
牧沂坐起笑罵:“臭小子!別擠兌我了,趕緊過來讓我瞧瞧!”
熾樓沒動作,反而沉下臉,問:“你是不是將我的事告訴師父了?”
“這個…”牧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師尊問起,我總不好撒謊吧?”見熾樓不言,他緩聲道:“阿煜,我們也是擔心你,先不說你要謀之事,單是身體——”
熾樓忽覺不對,鼻尖微動,豁然怒視向他。
“你!”可話還沒說完,他便栽向了地面,見狀富貴忙將他扶住。
“您這迷藥靠譜嗎?”富貴懷疑。
“就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