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的搖頭輕嘆道:“唉…你這凡夫俗子怎的懂我。”
屋內眾人見他那副樣子,不由的都被逗弄的失笑出聲。
待得酒宴散去時,良卿謝絕了要幫忙的王府侍從,自己扶著已經面色駝紅、步履微蹌的白笙,將他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就這樣慢慢向外走去。
直到外面的冷風拂過,白笙的眸中才清明瞭許多。
他側過頭看向有些吃力的扶著自己的良卿,溫聲道:“無礙了,我自己可以走了。”說著,便直起身緩步朝外走去。
上了馬車後,他整個身子都靠在了車壁上,輕揉著眉心苦笑道:“這西洲酒還真是烈啊,我一共只飲了幾杯便醉了。”
見狀良卿道:“公子是不勝酒力喝的又急了些,如今可好些了?”
“無礙了,只是還有些昏沉,休息一下便好...”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直至微不可聞。
良卿抬眼一瞧,卻見他已然閉起眼,靠著車廂睡了過去。
起身湊近,幫白笙把身上的狐裘攏緊實了些,又拿起了車廂中的軟靠為他墊在了頸後。
此刻雪後的陽光,慢慢從車窗外投射了進來,映在安靜沉睡的白笙面上,溫暖柔和的陽光,讓他此刻顯得很是恬靜,如朝霞映雪般讓人挪不開眼,良卿看著看著,便出了神。
恍惚間,好似時光回溯,她又回到了幼時。
小哥也是在這樣的午後小憩,良卿躡手躡腳的走到他的書桌旁,趴在那瞧著他熟睡的樣子,然後惡作劇般的用指甲撥弄著他的長睫毛,直到小哥癢醒後,抓住她作怪的手寵溺的嘟囔著...
那些舊日裡的笑鬧聲,如昨日般響在良卿的耳邊,讓她的眼中不由慢慢氤氳出了霧氣,整個人都呆呆的愣在那,連白笙已經醒來都未察覺。
白笙一睜開眼,便瞧見了良卿出神的樣子,又見她眼中似有淚光,不由的愣了愣。
片刻後,他才輕聲問道:“在想什麼,想的這般出神?”
良卿被他的聲音驚醒,忙低下頭把眸中的溫熱掩下,隨後才低聲回道:“沒,沒什麼,只是公子熟睡的樣子讓我憶起了些許舊景,還有...親人。”
“良卿,你的親人都不在了嗎?”
良卿聞言只是低低的應了聲,沒有答話。
白笙沉默了半晌,沒有再問,只有望向良卿的目光變的越來越柔和。
良久,他才用很輕的聲音,似許諾又似敘述的說道:“若你不嫌棄...此後餘生,我便是你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