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這樣一種女子,她似是不該活生生的出現在世人眼前,她只應是畫中人,或是人們臆想中的產物。
因為她的容貌,便是這世上,最難讓人抗衡的武器,與這世間男兒來說,她只需輕輕地一顰一笑,便足以讓他們無力抵抗。
可這樣的一個女子,卻還是在大衍九年的一個春日裡,乘著一輛很是不起眼的馬車,來到了都城,此時白笙和良卿也正巧在離京出城的車上,兩車相錯間。
“阿婆,這裡就是雲晉的永平城嗎,好繁華啊...”她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口音中帶有一絲吳儂軟語的味道,雖不重,卻讓人聽著好似身臨水鄉般舒逸。
白笙本在回望車窗外的都城,心中感懷於終要離開這裡時,卻聽得這樣一句話,不由側頭望向那輛正錯身而過的馬車,也在那一瞬間,瞧見了那個正微探著頭,四處張望的少女,白笙不由呼吸一窒,呆呆的愣住了。
似是感覺到正被人注視,那少女轉過頭看向了他,卻見那看起來很是清雅的少年,只是呆愣愣的瞧著她。
或許是因為白笙的樣子有些傻,她看了兩眼後不由捂嘴輕笑,這一笑,使得她那一雙眼睛,忽如皎潔的彎月般靈動,整個人更似百花齊放般驚豔,只可惜,欣賞的觀眾卻只有白笙一個。
“裳兒,女兒家不可這般輕浮...”一個很是蒼老的聲音,隨風傳入了白笙耳中,那少女聞聲後忙收起了面上的輕笑,也快速縮回了探出馬車的頭。
待那少女的馬車已經入城,連影子都瞧不到了,白笙才回過神。
沉默了好半晌後,他才對著良卿喃喃道:“阿良,我,我方才,我方才好像見到了一個女子。“
良卿聞言一怔,問道:“女子?公子說的是什麼女子?”
“就是,就是...”白笙不知該怎麼去形容那少女,此刻的他只覺得,彷彿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彙,都是為了形容那女子而存在的,或者說她的存在,才證實了那些美好詞彙的真實性。
囁喏了半晌,他才說了一句“就是一個很美的女子,不對,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良卿有些好笑的看著白笙面上,那微微有些急亂的神情,她貼身伺候在白笙身邊,到如今也有兩年多了,平日間自家的這位公子,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出塵模樣,如今卻因一女子露出了這般神情。
想著想著她不由輕笑出聲,白笙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在笑什麼?”
“無事,無事,我只是覺得等咱們再回京,也該給公子議議婚娶之事了。”良卿忍著笑意擺手道。
“好你個良卿,你是在取笑我啊...”
正在主僕二人笑鬧之際,那輛已經入城的馬車中,方才的那個少女,正伏在一個老婦人的膝上,有些慵懶的問道:“阿婆,你說師兄為什麼讓咱們來這永平城啊?”
聞言老婦人慈愛的撫了撫那少女的一頭青絲,柔聲道:“你就莫問了,你師兄他自幼便是個有主意的人,他既然叫你來,那便總是有他的道理的。”
莫玄裳直起了身,拉過老婦人的手輕搖著,嘴裡撒嬌似的嘟囔著:“師兄就是太有主意了,總是神神秘秘的,裳兒只是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婦人抬手撩開了一角車簾,望著入目的處處繁華,輕聲喃喃道:“他想要做什麼...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裳兒,不管你師兄是要做什麼,若能幫便幫他一把吧,你師兄他,也是個苦命人。”
“阿婆放心,裳兒知道的。”
........
此時的少師府中,安洋正坐在書案旁,低頭看著一封信,良久後,他開口喚道:“柯伯...”
聲音將落,房門便被推開了,一個很是蒼老的身影,躬身走了進來,他默默的走到了桌案旁,看向正執筆寫著告假奏摺的安洋。
安洋一邊寫著,一邊輕聲道:“找到那人的一點蹤跡了,你去收拾收拾,咱們出京去尋他。”
柯伯聞言卻還是站在原地未動,見狀安洋停下筆,抬起頭看了看他,只見柯伯正滿眼擔憂的看著他,想了想,安洋輕勾唇角,露出了一個很是溫潤的笑容。
溫聲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我查下去會有危險,可當年的事情總是要查清楚的,咱們可以苟活於此,但也要活個明白不是?”
柯伯是個天啞之人,聞言只能抬手做了個‘我替你去’的手勢。
安洋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他側過臉看了看窗外的遠方,面上雖然依舊掛著很是溫潤的笑容,可那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