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她終於還是有一樣強過了他們。
她活得比他們誰都要長。
咯咯的笑聲在這樣死寂的夜裡飄蕩開來,融入了汩汩的水聲。
鮮紅的月在烏雲間穿行。
她止了笑,伸出胳膊,從寬大的斗篷下拿出了那幾只小小的紙船,打亮晶石,然後蹲下放入河中,看它們在夜河上漂行,沐浴在微弱的血色月光中。
能飄到哪兒呢?能飄到那個世界嗎?能找到他們嗎?他們能聽到她的祈求嗎?能聽到她的不甘,她的怨憤,她的痛苦嗎?
他們,能帶她走嗎?
她想回去想回去想回去想回去想回去——哪怕永遠做不了精英了也好,她願意捨棄那個幼稚的夢想。
這喊不出來的痛苦在喉間哽咽,淚水肆虐開來。這一刻,沒有人能聽得到她安靜而放縱的哭泣。
每年只有這一日,放縱是被允許的。
為什麼傷心?為什麼痛苦?為什麼難過?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依舊軟弱得讓自己痛恨?
疑問淹沒在淚水中,模糊了所有念想。
她不需要,也不忍再去想。
“怎麼哭了?”
身後的聲音低沉,有些遲疑。
“你!”她猛地回頭,看到那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人。
心下的哀愁頓時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被打斷的惱怒。
“你怎麼過來了?”難道劑量不對?
“我沒有喝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