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鬥不過天的,人至遲暮,以前對命數的猜測幻想,現在都提不起勁頭,他的命數已經走至盡頭,過往如雲煙,有的時候,他坐在這高椅之上,看著底下朝臣議論紛紛,他卻總是神遊太虛,想過往,想以後,想在他駕崩以後,這塊大陸上會有著怎樣的風雲變幻。
扶起接詔人,心裡莫名的泛起了痛,這紙詔書,看似是對他的全然信任,其實對接詔人來說,是為他以後的生活掀起了驚濤駭浪,可是,他對這驚濤駭浪也無能為力,若說真的委屈了他,也當是一種時代賦予他的責任吧,就像是他,為了一個國家扛了一輩子。
手中握著遺詔,心裡是酸澀難當,眼前的老君主看上去蒼老孤獨,九子究竟在爭什麼呢?他們為什麼不看看他們的父親,現在的老君主,就是他們的未來,被權力利益矇住了的眼睛和心靈,總是以為會更好的超越現在,然而他明白,再怎樣的好,也只是人類文明的自然發展,亂世的強大再怎樣也敵不過和平時代的繁榮。
接下了這薄薄的一紙,他的劫難也便一併開始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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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的皇宮內,北宮薪被召見了,他的名字其實只有一個字,就為薪,北宮是他的府邸爵封,作為磐的四皇子,他生來就是為磐的太子佐政的,老磐王最英明的地方便是對几子的關係的處理,不像德天老王,放牛吃草般任各皇子間隨意的生成個性,不斷的產生分歧裂變,磐的皇子一生下來,就按照老磐王設定的命運在發展,各個皇子都有天生的使命,而且被灌輸的是對這種使命絕不出軌的強烈意識,几子就算明白自己的責任並不順遂自己的心願,卻也從無想過會背棄這樣的責任。
磐的皇室內要比德天少太多的猜忌了,磐嚦對他所有的兄弟都比較的放心,未曾想過他們會對他產生什麼異心,這也是他對統一七國的信心支柱,兄弟齊心,齊力斷金,他的父王老磐王英明的計算策劃,為他的大業成就鋪平了道路,像這樣的強大的國家,像這樣勵精圖治的君主,有什麼理由不在七國中脫群而出,對其他六國的侵略,他一直認為這是天意授望,磐必定將主宰整個中原大陸。
“皇上召見臣弟有何指示?”北宮薪對磐嚦非常恭敬的行著君臣禮儀。
磐嚦放下奏摺,平和的說道:“四弟在無人時不必行此繁節,我們就是以兄弟的身份處處吧,太多的禮儀束縛,把血脈親情給沖淡了。”
北宮薪直起了身,衝磐嚦露出一抹笑來,磐嚦卻看得出這笑容裡總有絲牽強,不由的低嘆一聲,這四弟心裡的苦就若其他所有兄弟的苦楚般,他磐嚦身為君主,卻從不能在眾兄弟臉上看到最不設防的笑容。有了帝皇的權勢尊貴,卻少了凡人的喜怒哀樂。
“四弟,你長這麼大,有沒有那種放開心懷的笑過?”磐嚦想跟這個兄弟道道閒常,也想與兄弟交交心。
北宮薪沉思了一下,看上去好像在努力的回想,磐嚦並不打擾他的思緒,安靜的看著他那眉峰緊堆的四弟。
開懷的笑需要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是開懷呢?要說是大笑,他沒有過,但是他有笑過,那是在莽卓的時候,順利躋身莽卓大殿時他笑過,每晉一級他也笑過,莽卓那些老頑固被他一個個換下時,他也笑過,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討得了莽卓王歡心時他笑過,被莽卓王指為附馬時他笑過,這些都應該是他真的想笑吧,是一種得意一種滿足一種對自己職責完美履行的驕傲,都是發自於心底的笑,可是開懷是什麼?若是那種不需要附加任何功利因素的話,他也有過,卻並不是大笑,僅僅是因為個人的情感滿足,不自覺的發現自己在笑,就像初次在滿是落花的庭院中見到公主她嬌憨的喚他為北宮哥哥時,或者在她習慣的將頭靠向他的肩膀打著小盹時,每次離別時她依依不捨的扯著他的袖袍時,那些掛在他臉上的淡淡笑意,能不能算是開懷的笑?
搖搖頭,他也無法回答兄長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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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獨秀峰
“兩位好漢,今天是個好日子,特別是你們兩個的好日子,現在有機會讓你們成為我們山寨最美麗最厲害最聰明的嬌柔大寨主的入幕之賓,”側身跟旁邊的山匪詢問了一下:“這個‘入幕之賓’用的對吧?”見那山匪伸出大拇指,正了正聲,四當家繼續說道:“想我家寨主守身如玉二十一年,天下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馬褂之下,可是我們寨主的要求實在是很高,光是我們山寨這一千多玉樹臨風,技能高超的兄弟都無法入她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