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伊庭那副這是我的地盤你來幹嘛的神情稍稍收斂,不過,對他的紅衣服仍十分不順眼,狠狠瞪了一眼後,繞過範仲,傲嬌地往前走,壓低了聲音問,“妹妹,看到沒,同樣是紅衣服,穿在我和他身上明顯是如此不同。”
葉清禾回頭一看,正好範仲也迴轉身來,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她微笑低言,“嗯,他穿起來比較好看。”
“你……”這是要氣死他嗎?妹妹到底懂不懂審美?!嗯!她不懂!完全不懂!看她把自己打扮成那副土裡土氣的樣子就知道了!跟範仲一樣屬於鄉土氣息派的!
驀地,卻傳來範仲的聲音,“小二……”
“小二你個頭啊!讓你別叫小二你偏叫!什麼意思呢?仗著比我大兩月嗎?大兩月了不起嗎?這大過年的,你是要給我打紅包還是怎麼的?”他正氣頭上呢,噼裡啪啦吼了他一頓。
範仲淡定自若的,笑了笑,“好啊……”
一句“好啊”將蕭伊庭秒殺,他有吐血的衝動,罵了句“神經病!”
範仲倒是由著他罵,邊走過來邊從口袋裡掏紅包出來,原本就是來拜年的,口袋裡有叔伯們打給他的紅包,他也沒看裡面內容多少,拿出兩個,一人一個送到他們面前,“新年快樂。”
還真給啊……
蕭伊庭瞠目結舌。
“謝謝!”秉著不要白不要的精神,他一手將兩個全收去了!卻沒有回答他一句新年快樂。
蕭伊庭拿著紅包和葉清禾漸漸遠走,範仲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唇角的笑容不改,某種那抹似乎天然而成的憂鬱卻漸漸明顯,最後,才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葉清禾倒是連續回頭好幾次,目睹範仲一直站在原地,不懂他怎麼回事,是不是捨不得紅包啊?
話說二哥確實過分了點,哪有真拿人家紅包的理?
“二哥,你這麼做好不好啊?”她問。兩人不是死敵嗎?拿起紅包來怎麼沒有階/級仇恨了?
蕭伊庭哼了聲,“有什麼不好?這傢伙從小到大給我造成的精神傷害無數!就當賠我精神損失了!遠遠不夠呢!:”他捏了捏紅包的厚度,好像還不錯,毫不羞愧地把紅包背入了口袋。
葉清禾再一次回頭,這回範仲已經走遠了,變成一個耀眼的紅點。
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二哥和範仲之間不像二哥自己說的那樣,這個學期下來,和範仲在同一個學校,彼此也有過多次邂逅,或在圖書館,或在食堂,而且邂逅的頻率還挺高,可是每一次見面,炸毛的那個人總是二哥,範仲從來都是一副清淡如雲的樣子,無論二哥是出言不遜或者暴跳如雷,他都保持著溫潤的笑容……
他們,真的像有生死之仇嗎?所謂的精神傷害又是什麼?
“二哥,他給你造成什麼傷害?”她問。
他猛然想起,他的這些醜事妹妹還不知道呢……打死也不能說給妹妹聽,否則,他一世英名徹底完蛋……
“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他沉著臉道。
“大人的事?”葉清禾想了想,再聯絡前後,他總說範仲是花花公子的那些話,豁然開朗,“難道是他老挖你的女朋友?”
蕭伊庭臉色一變,不說話,加快了腳步疾行,將她遠遠甩在後面。
她也不著急去追趕,只是愈加覺得這事兒可樂了,在後面笑個不停。
“還笑?!再不快點回去等著感冒先生來找你約會!”他回過頭來,對著她惡狠狠地咆哮。
她朝他奔過去,卻沒有止住笑聲,那個雪晴的下午,並沒有因為上午的不愉快在彼此心裡留下陰霾,無論生活裡發生什麼事,他們的小世界就像這雪後初晴的天氣,透著光亮和小小歡喜。
日子就這麼重複著向前邁進。
開學,天氣回暖,繼續圖書館看書的日子,繼續和王哲一起開店的日子,繼續和蕭伊庭以及阿祖玩遊戲的日子,而付真言,也繼續著他為夢想奮鬥的日子,在空閒的某個週末,仍然會捧了玫瑰花在女生宿舍下等她,無論她給他怎樣的回應。
至於蕭伊庭,也是個大忙人,忙著努力唸書,忙著驅趕“蒼蠅”似圍著清禾轉的付真言,忙著陪伴來找他的錦兒。重複著每次付真言來過之後的生氣與和好,重複著生氣後的冷戰與和好後的歡樂,葉清禾以為,他們的生活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大二那年即將到來的暑假……
其實,每逢暑假到來,葉清禾的心情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會一度灰暗,因為,暑假的某兩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