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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照片同樣是在現場的露易絲拍攝的。

照片裡,年輕的卡爾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同樣年輕的託尼,他繃緊了嘴唇,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而他的手則高高揚起,杯中的飲料劈頭蓋臉地傾灑在託尼身上。

水流在半空中呈現出驚人曼妙的弧度和光澤,而託尼的表情兼具有得意洋洋和茫然失措,能夠看出他的情緒正在從前者過渡到後者。

這張照片是靜止的,卻充滿了流動感,一個小小的瞬間將所有衝突都演繹得淋漓盡致,更彰顯了拍攝者對於細節的精妙捕捉。

可是把這兩張照片相對比,任何有眼光的人都要承認,上一張照片才是真正精妙的那個。

就像露易絲說的那樣,上張圖太巧合了,兩位主角的對峙,龐大的觀眾群體,他們豐富多彩的情緒,甚至燈光,甚至服飾,甚至卡爾臉上殘存的笑容和託尼迎著光閃閃發光的大眼睛,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時間和狀態,然後這張圖片誕生了,就像神靈的手在推動一切。

“這不是一個愉快的初見,但不知為什麼,我有預感,這兩位年輕人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露易絲在她的報道中這麼寫,“當然,是那種極其有話題性、總是在爭吵的朋友。”

而卡爾在託尼口出狂言後想了什麼?

主要是在想他要怎麼應對這種無理的話。

託尼來了以後不會有什麼好看的反應是卡爾早有預料的事情,畢竟託尼已經和他的父親鬧矛盾很久了,一個沉迷事業對家庭不管不顧的父親,一個高智商且正值叛逆期的兒子,忽略他們對話中那些原理和公式,這兩個人吵起架來不比幼兒園小朋友的爭吵高明多少。

反正卡爾早就聽膩了。

不過他始終保持著對這些人的關注。

現在他要怎麼做呢?和託尼懟上?沒必要,而且託尼是你越和他說他就越來勁的型別,和他吵架只會被他拉進幼兒園等級的爭吵中,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可是不做反擊也不行。

卡爾·艾爾的人設就是被寵得有些不諳世事的少爺,雖然脾氣挺好,可父母剛剛過世後不久,聽到託尼這種“他們死了是因為他們傻”的發言後要是不反擊,就不是不諳世事了,是懦弱,是對父母毫無感情。

亞歷山大已經在接近,身後也響起了竊竊私語,多半都是震驚於託尼的嘴賤,少部分是幸災樂禍和看好戲。

卡爾在心裡思考了一下如果死去的人是他真正的父母此刻他會有什麼反應,他擰起眉,輕輕繃緊了嘴唇,然後揚起手,把杯子裡的汽水全都倒在了託尼的臉上。

“我想你需要清醒一下,斯塔克先生。”

他說,隨即把空杯子往身邊一個可憐侍者的托盤裡一放,在亞歷山大趕到現場前毫不留情地離開了。

“嘿,你居然在宴會上喝檸檬味的汽水!”託尼溼淋淋地站在原地,乾笑了一下,半天才擠出這句話來,“被一個男人潑了一臉汽水,老天,真是神奇的經歷。”

看來這場宴會不會像亞歷山大計劃的那樣完美無缺了,卡爾想,不過邀請了託尼就要有他會把一切都搞砸的心理準備。

他只是稍有些遺憾,沒能在這場宴會上和萊克斯說話。

難得平時衣著很隨便的萊克斯穿上了整套正裝。

安吉拉的時間概念已經模糊了,她隱約還記得被抓進來以前她才剛滿十歲。

那現在她應該已經有十八歲了吧?或者二十歲也有可能,反正一定過去了很長時間。

經受了這麼多的折磨以後她應該已經死去了才對,遺憾的是變種人的身體素質通常都遠高於普通人,即使被折磨到奄奄一息,也能夠很快恢復過來,重新接受下一次的折磨。

一開始安吉拉才十歲,她哭著在安靜的小房間中祈禱,希望有什麼人能夠將她救出苦海;後來她可能有十三四歲了,已經不相信有人會救她了,就哭著哀求那些在她身上做實驗的人放過她;十七八歲或者二十歲左右的時候,也就是現在,她已經長大了,也不哭了,不再祈禱和央求,只是偶爾會喃喃地向神靈禱告,準備好了迎接死亡。

死掉應該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安吉拉還沒有死過,她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而她還沒有體驗過的只有這個了,她只是希望死亡的過程不要太漫長,任何事情只要太漫長都會變成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