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懊悔的淚水,便趕緊從自己的挎包裡取出一片紙巾,遞給了陳昭明。
陳昭明接過紙巾,囫圇地擦拭一下雙眼,便繼續開始講述——
“我在大學是學習電子專業的,當時已經聯絡了好幾個同學,準備開發電腦一個電子遊戲軟體的。可正當我們醞釀的過程中,父親突然倒在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當我獲悉情況趕到醫院時,父親已經不行了。他在臨終前只對我講出一句話,那就是幫他好好打理飯店。我直到這個時候,突然讀出了父親這一生的不容易。心裡也非常懊悔當初違揹他的意願。我為了慰藉父親的在天之靈,就暫時放棄了原來的計劃,想先把飯店的生意穩定好。可是,我勉力經營了半年,飯店的效益下滑得很快,只能勉強維持。我的心終於動搖了,感覺自己沒有力量完成父親的夙願。後來,我的幾個同學又先後做我的工作。他們勸我趁機把飯店轉讓掉,並用那筆資金做為入股資金,繼續從事開發軟體的事業。我當時雖然很矛盾,但也不得不面對現實,於是先去父親的墳前做了一番道歉,便開登報始聯絡買家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意外在報紙上發現了關於你和莉莉的遭遇。我看完那則報道,內心頗不平靜,並懷著一顆好奇心,去了莉莉住院的那家醫院,終於在病房中遇到了你們···”
段雅芳聽到這裡,也聯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百感交集。
陳昭明這時動情道:“我當時看到你的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可以設想你居然講出了為了救莉莉,而甘願出售自己的身體器官的念頭,那是多麼悲壯的念頭啊!我當時對你的憐愛之情,可謂是溢於言表。”
段雅芳聽到這裡,禁不住埋頭抽泣。
陳昭明打斷一下陳述,把一隻大手搭在了段雅芳的後腦秀髮上,輕輕梳理幾下後,又繼續動情道:“當我再一看小莉莉時,她的情況很危急,上下的嘴唇都乾裂了,那雙黯淡的大眼睛裡卻發出了一種殷勤的光芒。我知道那是對生命的一種渴望。她來到這個世上,卻還沒有讀懂這個世界。所以,她有多麼不捨呀····”
“嗚嗚····”
段雅芳伴隨著陳昭明的語音突然哽咽,終於大聲地哭了出了。
陳昭明這時把感情處於無助的段雅芳突然摟進了自己懷裡,並讓自己的淚水滴在了她的秀髮上。
過了良久,他才又緩緩地講述:“我當時突然萌發出一種男人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那就是一定要拯救莉莉和拯救你。於是,我感慨地向你表示,莉莉今後的一切治療費用都由我承擔了。你當時出於感激,寧願委身於我。我當時對你是因憐生愛,雖然感覺佔有你有一種趁人之危的卑鄙,但已經是情不自禁了。其實,我後來才意識到,你把身子給了我,未必是真愛我,而是透過自己的付出而做為對我的回報。我當時又突然想到,你為了女兒寧願出售自己的身體器官呢,那還會在意自己的貞潔嗎?也許當時你為了莉莉,甘願為別的男人獻出自己的一切了。這其實根本不包含愛。可惜,當我想到這一層時,已經佔有了你的身體···”
“昭明···難道你後悔了嗎?”
伏在陳昭明懷裡的段雅芳聽到這裡,不禁哽咽地打斷道。
“我是後悔了,其實當時應該考慮到,當你把身體獻給我時,也就等於讓自己的心態發生了扭曲,那就是對這個社會無私的幫助失去了信心。同時也讓你對人生產生了一種遊戲的態度。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讓你的人生價值觀發生沉淪···”
“昭明···你的飯店後來到底遭遇了什麼···都怪我一直沒有關心這件事···”
陳昭明沉默一會,才輕聲講道:“為了讓你能夠安心,我把準備轉讓的飯店又繼續勉強維持,因為是要為莉莉籌齊救命錢。假如我轉讓了飯店,把資金都壓在那個專案上,那段時間是不會得到任何效益的。所以,我只能顧眼前莉莉的急迫情況了。於是,我敷衍著經營並不好的飯店,卻把精力都投放在了你和莉莉身上。說句實在話,我後來了資不抵債的境況,並不都是因為我把錢投在了莉莉治療上,也有飯店的鉅額虧損呀。但我為了在你和莉莉眼中的那種虛偽的光環,寧願把飯店硬撐下去,直到處於無法轉圜的地步。當時飯店的員工因為我發不出薪水了,就紛紛不幹了,當時進來吃飯的客人卻沒有人接待了。正當這時候,那些高利貸債主卻逼上了門。他們不僅大砸飯店,也同時對我大打出手。雖然飯店還剩下幾個員工,但誰敢阻止他們?就在這關鍵時刻,進來的顧客當中有一個女人站了出來,幫我解圍了。我後來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