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婉又跟她閒聊了一會,便偷偷望一眼放在秦朵朵床頭櫃上的水杯。
她很瞭解秦朵朵的睡前習慣,那就是要喝一口白開水。可是,她也知道只要秦朵朵還不想睡,就不會想著喝水。她決定自己假裝先睡下,讓對方無所適從,也會有睡意。當然,自己臨上床前,需要上一次衛生間。
“朵朵,想上廁所嗎?”
秦朵朵一看她要出去,便搖搖頭:“我不想去。你如果不害怕,就獨自去吧。”
方曉婉一看她這樣說,心裡又挺不是滋味的,感覺她對自己的依賴『性』似乎『蕩』然無存了,如果換做平時的夜裡,秦朵朵幾乎跟自己保持步調一致。而現在對方即便跟自己的閒聊,也好像就是一種臨別時的應酬。看樣子她真的放棄自己了。難道就因為自己一次好奇偷聽她跟生父的說話嗎?
方曉婉懷著一顆哇涼的心走出了宿舍,走向了走廊深處的衛生間——
不到幾分鐘,她便返回了宿舍。
此時的秦朵朵已經躺下了,合上了雙眸,即便是方曉婉回來時發出輕微的動靜,也沒有睜開眼睛。
方曉婉心裡一動,不由把目光瞥向了她床頭櫃上的那杯水,居然已經見底了。
方曉婉暗自嘆了一口氣,便低聲叫了一聲:“朵朵?”
秦朵朵好像很困了,含糊地“嗯”了一聲,吧唧一下嘴,幾乎連眼皮都沒有睜開。
方曉婉不禁深吸一口氣,坐回到自己的床前。
她並沒有躺下來,而是一副黯然的表情,痛苦地思索著···
又過了良久,她感覺自己有些睏倦了,便緩步走到窗前,輕輕開啟紗窗,直接去面對茫茫夜空。此時,夜已經深了,萬籟俱寂,這棟老樓似乎又被淡淡的霧氣籠罩住了,陰森得令人頭皮發涼。
此時的方曉婉陷入了無窮的彷徨中,『迷』茫著自己的人生歸途。的確,走過生命的逆旅,人世滄桑,誰都會彷徨,會憂傷,會有苦雨寒簫的幽怨,也會有月落烏啼的悲涼。
現在是她抉擇的時候了,是該放棄呢,還是冒險在搏一次?
方曉婉在思緒錯『亂』中又不禁想起了老者的鼓勵。如今,能把她當作親人的只有這位慈愛的老人了,決不能辜負他對自己的寄託和殷切的心願,所以他的話不能不聽。但凡還有一點希望,自己也要儘量讓事情有轉圜的可能。
她的腦海裡又呈現出秦松沐時時對自己關切的眼神,還有幾次對自己的呵護。這足以讓她感到欣慰,感到眼前還有一絲希望的光芒。
她這時有理由相信秦松沐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也許心裡也有掙扎,那就是在自己和麗娟之間的取捨。假如自己先放棄了,恐怕之前一切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如今自己能戰勝麗娟的籌碼也就剩下一種堅持不懈的精神了。這種精神要是丟了,那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人生是有限的,有限的生命不允許她揮霍那副屬於人生的苦辣酸甜。也許經歷了風寒陰霾的磨礪,才會破繭在陽光明媚的日子。
她的大眼神在這個時候終於煥發出光彩,當衝著夜空狠狠呼吸一口清爽的空氣之後,便合上紗窗,回身走回了床邊。
她看了一眼放在枕邊的女表,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她不由在想,秦松沐這時該睡熟了吧?自己也該開始一場冒險的遊戲了。
想到這裡,她便掀開枕頭,『露』出了她要進行‘遊戲’的道具。首先,她拿起一支口紅,並利用一把小鏡子,迅速在自己的雙唇之間塗抹起來,直至讓它紅得發紫。她完成這道工序之後,便脫去自己的衣服,當身僅僅剩下三點式後,才套上一件平時沒有穿過的紫『色』睡裙,在她的床上,還有一件平時經常穿的淺『色』的睡裙。她知道,自己在緊急時刻,把這兩件睡裙調換一下,僅僅需要十幾秒鐘。
她這時又看了一下女表,時針已經快指向午夜十二點了。她這時有理由相信隔壁宿舍裡的秦松沐已經進入了夢鄉,時機已經到了。
她立即佩戴上那個面具。這是一個僅僅遮擋鼻樑以上的半截面具,可以『裸』『露』出有些恐怖的紅唇。
等一切就緒後,她立即手持一把鑰匙,然後光腳離開了這間宿舍。
可是,當她剛剛虛掩上宿舍的房門,一直酣睡的秦朵朵突然睜開了雙眼,但還是保持著睡姿。
再說方曉婉現身在光線微弱的走廊裡,呼吸有些急促,雖然她是這個恐怖遊戲的主導者,但也不適應這樣陰森的環境,甚至是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但她顧不上這些了,迅速靠近隔壁宿舍的門外,又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