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請諸位到此一聚,主要是因姚大人所託,請齊大人前來一敘,因為事關江南的興衰與安定,是以,才請諸位一道前來做個見證。
姚致遠咳嗽了兩聲,只真的咳嗽,再看他臉『色』也不好,清瘦憔悴了許多,果真是病了的樣子。
好一會兒,他喝茶潤了潤喉,才勉強止了咳,這才道,“齊大人,雖說,造成今日之局面可能有諸多因由,也有許多誤會,但是,你重兵圍了杭州,終究是有違為臣之道。齊大人這麼些年,也算得於國有功,於民有恩,但即便如此,也該謹守本分,莫要行差踏錯才是。當然了,若是坊間傳言為真,齊大人果真是逆臣李澈之子,那這些事,又另當別論了......”
說著,他便已是睞向齊慎。
其他在場的人,亦是將目光紛紛轉向齊慎。
你若還是姓齊,那便是臣子,臣子無召,卻擅離職守,重兵壓境,便是不臣,不忠。而你若承認自己姓李,那也是逆臣之子,何況,這皇室血脈,還需進一步詳查,可容不得半點兒來歷不明。
這還真是進退維谷,也不知道,齊慎想要如何答?
齊慎卻好似沒有半點兒煩惱一般,眉宇舒展地輕啜著手的那盞香茗,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他仍是安之若素。又聞了聞茶香,這才將茶盞輕輕放下,抬眼望向姚致遠,“敢問姚大人,齊某為臣,是為誰的臣?”
姚致遠皺眉,坐得板正的身子抻了抻,“自然是太子殿下。”
“那麼敢問,如今太子殿下何在?”齊慎又問,眼見著姚致遠張口欲言,他卻沒給他機會,又道,“若是太子殿下只是身子有恙,不便召見,那麼,一切好說。末將是功是過,自有殿下召見,殿下評說。末將是要請罪,也是到殿下跟前去請罪,而沒有在姚大人跟前請罪的道理。若是坊間傳言為真,殿下已為姚大人所害,那末將本為勤王而來,卻不知如何落下個不臣的罪名,倒是姚大人,才是那居心叵測,犯不尊之人吧?”
眼看著姚致遠怒起,是邊其他人亦是皺了眉,齊慎卻又話鋒一轉,軟和了語氣,“當然了,姚氏一門,乃是我大周百年士族,自太祖開國以來,便一直忠心耿耿,乃我大周流砥柱。姚大人更是自入仕以來,便勵精圖治,披肝瀝膽,又是太子殿下的岳丈,自是不該,也沒有理由暗害太子殿下,想來,也該是如同姚大人說的,有諸多誤會。末將領兵而來,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也實在是掛心太子殿下安危,只是,心也實在存了疑,不願相信姚大人是這等包藏禍心之人,是以到了這裡,才特意只是圍而不攻,便是想聽聽姚大人自辯。姚大人如果無辜,這當確實只是誤會,不如請了太子殿下來,那麼一切自有分曉。屆時,若是果真是末將之錯,那末將定會向太子殿下請罪,再負荊到府,任由姚大人責罰,絕無二話。”
這一番話,在情在理,方才還覺得齊慎有些強硬的其他人,聽了都不由暗自點頭,又將目光移向了姚致遠。
姚致遠卻是面『色』鐵青,“齊大人莫不是外任久了,竟連基本的規矩也忘了?太子殿下是什麼樣的身份?自然也是該你去拜見,何況他如今尚在病?齊大人若果真有誠意,那便該卸甲往杭州別宮去拜見才是。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便下了一封詔書給齊大人,可齊大人卻是置若罔聞,反倒又繼續合圍杭州,只怕是打定了主意,要抗旨不尊了吧?”
太子還活著?而且,還下了詔書,召齊慎覲見?
其他人似是聽得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皆是紛紛驚望齊慎。
後者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樣的心『性』和沉穩,他才不過而立之年,實在是讓人心驚。
“姚大人說的詔書,我確實收到了。”齊慎沒有如同姚致遠猜測的矢口否認,反倒是爽快地承認了,這反倒讓姚致遠驀地皺起眉來,心下有些不安。齊慎若是矢口否認,他已經準備好了人證物證,定要將這抗旨不尊的罪名牢牢扣在他頭,卻不料齊慎居然不按牌理出牌。他當然不可能笨到自己承認抗旨不尊......
“不過......”在姚致遠不安,其他人驚疑的目光,齊慎果真話鋒一轉道,“這封詔書,究竟是真是假,我實在不敢輕易相信,至於那杭州別宮,我更是不敢前去。畢竟,諸位也都知道,我前幾日,才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我雖不畏死,卻也要死得其所。為國為民,沒什麼好說,但若是因著爭權奪利,喪於『奸』佞之手,那便是要死不瞑目了。齊某雖不才,可也不願這般草率行事。”
“太子殿下最是仁厚不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