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聲將事情重複了一遍,末了,略有些擔憂地道,“會不會是馬富貴?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小少爺……”
“慌什麼?”龔氏此時,已徹底變了一個人,從臉到眼,渾身上下都泛著生人勿近的森冷。
“不管是誰動的手,他們的目的都不是濤兒,咱們耐心等等就是,應該很快就有訊息了。”
似是為了驗證龔氏這句話一般,“嗖”地一聲,利箭破空之聲而來,屋內的兩人都是警覺地偏頭,已支利矢破窗而入,射進一旁的柱子之上,入木三分。
箭上綁著一封信。
那個影子一般的人很快上前,將那信取下,恭敬地遞給了龔氏。
龔氏很快將信開啟,看完後,轉手便是遞給了那人。
那人看罷,忙道,“屬下這便去準備。”
“把他們要的銀子準備好就是,我一個人親自去。”
“這不行,這太危險了。萬一這不是一般的綁匪,那……”
“這是命令,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是。”
那人終究是領命而去。
直到那人走了,屋內安靜下來,一陣風,從洞開的門外吹了進來,龔氏一個哆嗦,回過神來。
低頭,看了看臥在手心的東西。
隨信一道來的,還有一把小小銀鎖,長命富貴的式樣,是濤兒滿月時,瞿進從銀樓打來,她親手給孩子戴上的,至此,已經整整五年,從來沒有離過身。
此時,指尖輕輕摩挲,好似,還能感覺到孩子殘留的熟悉的溫度與氣息。
龔氏死死咬著牙,面上的冷沉之色一點點龜裂,臉色亦是轉白。
天色漸漸亮了。
晨光熹微中,龔氏孤身一人,拎了一隻箱子,踏著清晨略有些霧溼的地面,從雨花巷離開,一步步,朝著城外的那座名喚桃花崗的小山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