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停車,你還是去將李媽媽或是流螢換來吧!”
今日這樁事,她沒有與李媽媽她們交代得仔細,只是,李媽媽也好,流螢也罷,都習慣了不問為什麼,只是聽她的話。可是,方才的事,只怕也是將她們嚇壞了,她這才想著讓她們兩個歇一會兒,就等胭脂在跟前伺候也好,而且,只怕這樣,坤一也要安心一些。
只是,她卻受不了胭脂一直用那樣的眼神將她望著,她雖然閉著眼,但她也是有感覺的好吧?
胭脂愣了愣,微微泛紅的眼打了個愣怔,片刻後,才沙啞著嗓音道,“夫人恕罪。奴婢只是覺得,自己挺蠢的,險些犯了打錯,害了夫人。”
“這事不怪你們,你們並不能決定什麼,好在,並沒有鑄成什麼大錯。是以,不要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只是,吃一塹,就要長一智,無論是你們,還是我。”謝鸞因語調淡淡,談不上安慰,那些話還有些直白得殘忍,可奇怪的是,胭脂的心裡,卻是好過了一些。
“多謝夫人寬恩。等到回了福州,奴婢和紅豆會自請接受處罰。”胭脂道,然後,輕輕叩響了車廂。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她鑽了出去。直到李媽媽又鑽回了車廂中,馬車才又踢踢踏踏地跑了起來。
李媽媽見了謝鸞因,便是心疼地皺起了一張臉,伸手將謝鸞因抱住,“哎喲!我的姑娘哎!這都是遭得什麼罪?”
“乳孃莫怕,等到回了福州,一切就好了。”謝鸞因笑笑,抬手安撫地拍了拍李媽媽。
“是啊!回了福州就好了。”李媽媽到了現在,這顆心還在砰砰砰地急跳,可是望著她家姑娘,卻是一臉沉靜的笑,她才覺得安心了些,只這心裡,卻是疼得緊。
她家姑娘,她家那從小被國公爺和夫人如同眼珠子一般呵護著長大的姑娘,這樣遭了多少罪,才能在如今,面對著那樣的血腥,也能這樣泰然自若?
謝鸞因卻哪裡知道李媽媽心中的這些彎彎繞繞,她只覺得事情解決了,一直懸著的心,踏實了,睡意便也翻湧了上來。
被李媽媽抱在懷裡,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覺得好似回到了幼時,不過一會兒,便在馬車的晃晃悠悠中,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日,便是一路太平。
離福州城還有三十里之處,他們遇到了帶人來迎他們的齊愷,終於在這日黃昏日落之前,進了福州城。
離了福州,也不過還不到一年的工夫,可站在馬蹄巷子的宅子外,謝鸞因卻無端生出兩分恍如隔世之感來,只是這樣的感覺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呼啦啦一群人迎了出來,想傷春悲秋,都沒那個氛圍。
“聽說,你終於有啦?”阿瓊最跳脫,一衝出來,便直接拽了謝鸞因的手,衝著她一臉曖昧地笑,目光一勁兒往謝鸞因的小腹上瞄。
謝鸞因從來只有在齊慎面前才容易害羞,其他時候嘛,那就是個臉皮厚的,自然不可能被阿瓊這麼兩句話就給逗得惱了,當下很是爽快地承認道,“是啊!這不是回來養胎的麼?你們的訊息倒是夠快。”
想必是齊慎傳書回來告訴他們的,平日裡也不見他這麼嘴快啊!
“這哪兒快啊?大家夥兒盼著這個好訊息多久了?一路也累了,就別這兒說了,咱們快些進去了。”雖然福州的天氣自來暖和,只到底是臘月間,李氏是生怕謝鸞因吹了風就著了涼,連忙拉了謝鸞因就往裡走。
謝鸞因自然是從善如流,一眾人便是簇擁著她,猶如眾星拱月一般走進了門去。
“可不就是高興麼?謝嫂子剛剛聽到訊息那日,跪在你爹孃還有兄長靈前,燒了一整夜的香。”阿瓊一邊走,一邊笑說。
“這有什麼?這樣的事情,自然也該說給父親、母親,還有你兄長他們高興高興。”李氏笑道。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高興。
謝鸞因心裡微暖,卻是笑道,“是該高興,也該放心了。”這話,是對李氏說的。
李氏自家吃過久無子嗣的虧,這些年,沒有少為謝鸞因操心。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兩人會心一笑。
謝鸞因則轉頭望向白綺羅,亦是笑著,卻是眨了眨眼,“咱們家二奶奶也可以放心了。”
這話,明明沒有什麼,可大夥兒都是心知肚明,當下,便都是抱以善意的笑,唯獨白綺羅,卻霎時紅了臉,“嫂嫂。”
卻原是齊愷和白綺羅成婚之後,許是顧及著謝鸞因一直沒有子嗣的緣故,小兩口商量過後,居然吃起了避子湯。
謝鸞因聽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