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南王妃費心了。”曹皇后笑道。
打圓場的目的很明顯,太后只得強扯起嘴角,乾巴巴道,“是啊!你費心了。”
“哪裡?比起太后娘娘對臣『婦』的照應,這實在算不得什麼。”謝鸞因笑答,一雙杏眼忽閃,望著太后,見她面上本就牽強的笑意又有些掛不住的樣子。
照應?這話,怎麼聽著有些別樣的意味?
這殿中,可有不少的人精,有些人的顧盼間,便多了些猜度。
曹皇后忙給太后身邊的掌事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遲疑地上前來,帶著兩個小內侍,將那棵紅珊瑚樹收了。
曹皇后便是笑著一抬手道,“外邊兒人怕是多了,今日難得的是個晴天兒,要不,都去園子裡逛逛?”
皇后發言,又見太后也是一副怏怏的樣子,殿中的人自然都是從善如流,紛紛起身告辭而去。
謝鸞因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與太后相看兩相厭,便也跟著起身告辭。
太后今日倒也沒有攔她,由著她去了。
出了壽康宮,總覺得空氣都要清新了許多,謝鸞因嘴角的笑容就不由真切了兩分。
“你倒是快活了。今天這樣的的場合,就不能忍一忍麼?”身後,驀然傳來一把帶著些無奈的嗓音。
謝鸞因回過頭,便見得一身明黃的曹皇后眾星捧月而來。
“你又不是頭一天認識我,我是那能忍的人嗎?”謝鸞因笑著挑眉。
曹皇后不知想起了什麼,面上的端肅覆上一絲輕笑,“是啊!你自來是個忍不得,並且睚眥必報的『性』子。”
“那是。你忘了,太后娘娘從前對我可是諸多照應,我如今,只能以這回報一二,已是很過意不去了。”這話,說得好似有兩分低落,可嗓音深處,隱約幫著兩分抑不住的得意。
曹皇后不由無奈地笑了一聲,卻還是伸手拉了她,然後在她耳邊低聲道,“不管怎麼著,你能忍則忍,可別被人抓了錯處,她畢竟……還是太后。”
知道她是好意,謝鸞因到底沒有駁了她,“我自有分寸。”卻是悄悄將手從她掌下挪了出來。
曹皇后目光微黯,到底什麼也沒有說了。
御花園中,此時已是衣香鬢影,花紅柳綠,在這初冬時節,卻也好似拂起了一片帶著馨香的薰風。
雖然已經入冬,可宮裡自有那能為的巧匠,在暖室中將那些花兒照管的好,這麼一日的花團錦簇,也是能換得的。
只是,謝鸞因自幼也出席過不少這樣的宮宴,如今,真內裡,到底是比不得從前洪緒帝在位時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李雍比他老子來得務實一些,畢竟,死要面子活受罪這話本就是不假的。
而大周,早就從內裡敗了起來,只到如今,已成崩塌之勢罷了。
園中的人,自然有往她身邊來湊的,謝鸞因倒也不管是誰,都能說上兩句。
她是謝璇之事,在場只怕不少人,都已心知肚明瞭,卻不過都是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但待她,卻更多了兩分奉承。畢竟,當年謝家傾覆之勢,不過旦夕之間,她不但能從中逃出,如今,還能成為忠南王妃,又回到了大周權貴的中心,光這一點,便已足矣讓人不敢輕視於她了。
何況,如今的忠南王,鋒芒畢『露』,只怕是當今皇帝陛下,都要避諱幾分,何況是其他人?
雖然不知這個時候,這位忠南王妃為何會來京,但看太后對她隱忍,皇后對她禮遇有加,她們也便捧著她,不好太過親近,但結個善緣總是沒錯的。
這樣的境況,謝鸞因也是早料到的,應付起來,遊刃有餘,不要太輕鬆。
只是瞄見前方不遠處,朝著她微笑的靜陽時,她終還是忍不住“失陪”了,朝著靜陽走了過去。
“我以為,你今日不會來了。”開口,謝鸞因便是笑道。
多年不見,她對靜陽的事兒卻並非全然不知。
當年,謝家平反,李雍到底不敢太過虧待靜陽這個皇妹,還是給她選了一門算得可心的婚事。駙馬出身清貴世家,只是,自來也就是個閒散的『性』子,於仕途沒什麼野心,倒是正好適合尚公主。
賜了公主府,兩人別府另居,上無父母高堂,倒也落得自在。
秋上,靜陽剛剛生了第二胎,是個女兒。如今,還不到三月,謝鸞因回京時,便已著人送了禮去,只是,到底顧忌著,沒有過府去探望。
本想著孩子還小,她怕是走不開,卻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