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聽說這位齊大人,對他的夫人,是甚為看重的。
因而,不管心中作何想,眾人紛紛拱手,與謝瓚見禮,只這態度,又比原先熱絡了兩分。
“你的箭術最近倒是又長進了不少,說起來,反倒是我荒廢了,也難怪今日不敵。”齊慎笑望謝瓚。
今日比試,他們二人的十支箭,都是正中靶心,但齊慎卻比謝瓚晚了一息的工夫,因而,謝瓚勝。
謝瓚挑眉笑道,“不是我長進了,而是三天不練手生。你不退步,誰退步?方才,我是讓著你,否則,你只怕輸得更是難看。”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絲毫沒有顧忌齊慎如今的身份。
邊上眾人聽得暗暗納罕,看來,這兩人的關係果真好得很。
否則,怎麼也不見齊慎惱,反倒哈哈笑了起來,“看來,在舅兄眼中,我如今,都不配做你的對手了。不如,我與你的弟子去比上一比?”
齊慎黑眸深處掠過一抹狡黠。
謝瓚攢了眉心,狐疑地看他一眼。
他卻笑道,“阿鸞的箭術,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吧?可算得你的弟子?她也好些時日沒有動過這些了,想必也生疏了些,倒是正好可以比一比。說來,我和阿鸞還從未比試過呢。”
謝瓚盯他片刻,眼眸深深,似是要望穿他狡黠背後的心思,良久之後,才慢吞吞道,“也無不可。只齊大人,這般可有意思?不怕勝之不武?”
“勝了便勝了,輸了便輸了,有什麼打緊的?這是夫妻之間的閨房情趣,舅兄尚未成親,怕是不懂。”
這兩人的機鋒,並未刻意壓低音量,因而,周遭不少人都聽見了,包括不遠處觀望的女眷。
起初,還聽得雲裡霧裡,到了這會兒,好歹是聽明白了齊大人口中的“阿鸞”是何許人也,眾人的目光,便不由紛紛轉向了謝鸞因。
而她正彎腰幫壽哥兒擦著額角鬢邊的汗,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似的。
齊慎刺了謝瓚一句,便是笑眯眯朝著謝鸞因母子二人大步而去,嘴裡朗笑道,“阿鸞!我請舅兄允准了,今日得了個機會,你我好歹也比試上一回,你放心,我不會故意放水輸你的。”
謝鸞因抬起頭來,望著他大步朝她而來,目中好似旁若無人,眼中的光亮比天空上的日頭還要燦耀,這些年,倒是難得一見他這般飛揚跳脫,如同少年一般的陽光明朗。
謝鸞因的心裡,便不由得軟成了一灘水,笑望著他走到她跟前來,她抬起帕子,輕輕幫他拭著額頭的汗,笑道,“好啊!若是輸了,可別後悔。”
齊慎咧嘴笑,一口白晃晃的牙,“甘之如飴。”
比試的規則,倒是簡單,一人十支箭,看誰『射』中靶心的多,用時少,方為勝。
只是,不比之前齊慎和謝瓚他們比得乃是騎『射』,謝鸞因今日沒有準備,這一身衣裙是上不得馬去了,但為了增強可看『性』,便在離靶心的數米之處,又垂掛了一支鐵環,羽箭必須要先穿過鐵環,再『射』入靶心,才能算作成功。
為了方便動作,謝鸞因將那寬大的袖口反折,掖了起來,手裡正握著齊慎方才讓人給她尋來的一把輕弓,與齊慎並肩而立。
邊上的女眷中,便有人竊竊私語起來,“不是說,齊夫人是商戶出身麼?怎麼還會『射』箭吶?而且……這箭術還好到可以與齊大人比試?”
“誰知道呢?不過看著架勢,倒是挺不錯的。”
瞧謝鸞因正用戴著扳指的拇指輕輕勾著弓弦一彈,又聽了聽絃聲,有看熱鬧的,也有看門道的,便不由都對這場比試,多了兩分期待。
齊慎拿弓,對著謝鸞因遙遙一拱手,“夫人,還請手下留情。”
“夫君這個時候想要求饒,怕是晚了。”謝鸞因挑眉笑,那姿態裡帶著兩分傲慢的驕矜。
齊慎倒也不惱,只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如此,便手底下見真章吧!”手中的長弓一挽,他的眼神,亦是從溫軟變得堅穩。
謝鸞因亦只是抿嘴笑笑,一言不發,拉開了架勢。
令起,繫著那枚鐵環的繩子被人拉扯到一邊,繃到極致時,一放,便是用力晃動了起來。
兩人都只是架了箭瞄準,並未貿然放箭。
直到那鐵環擺動的弧度小了些,“嗖”的一聲,羽箭破空之聲響起,卻是齊慎先放了箭。
眼看著那箭就要穿環而過,斜次裡卻又飛來一支利矢,撞上那鐵環,“鐺”的一聲,那鐵環被撞得『蕩』開,齊慎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