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對自己發過誓的,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兒傷……”齊慎像是怕弄疼她一般,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捧在掌心,嗓音喑啞地道。
謝鸞因眨眨眼,“你這該不會是在笑話我身手不濟,有那麼多人保護,還讓自己受傷了吧?我以為,你該誇我才對。”
“這麼危險的局勢,我居然都撐過來了。不只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身邊的人。而且啊,我這麼聰明,還幫著援兵裡應外合,解了福州之困,你居然,都不誇我一句?”
她瞠圓了一雙杏眼,瞪著他。
齊慎本來滿腹的愧疚與心疼,被她這麼一出,給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忙道,“是是是!夫人這般聰明,為夫自該好好誇讚的。”
她不知道,他這幾日,根本不敢閤眼。
理智的那一邊,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對的。可是情感卻與理智唱起了反調。
他多麼想丟下所有,不顧一切趕到她身邊?
可他,卻是不能。
他有多怕就這麼幾日的工夫,他便會失去她?
而這個時候,他又多麼慶幸,他的阿鸞是個有勇有謀的女子,即便是在那樣不利的情況下,她還能夠保全自己,沒有讓他抱憾終身?
是以,他的那聲贊裡,雖有些無奈,卻是真心實意。
謝鸞因笑著眯起眼,她只是不喜歡看他那副愧疚難安的樣子。
齊慎的目光終於從她的面上挪到了她被被子輕掩著,卻還是掩不住凸起的小腹。
一時間,眼神都有些發直了。
從她懷孕到現在,他們已經半年多未見。
之前見時,她的肚子,可是半點兒沒有隆起,可如今……最大的變化大抵也就是在這裡了。
明明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謝鸞因想起知道她有孕時,這人那副呆木木的模樣,不由會心一笑,將那被子直接掀了開來,順帶著將外面輕薄的寢衣也是掀起,『露』出圓滾滾的肚皮,笑道,“你這當爹的,還沒有跟孩子打個招呼吧?”
齊慎望著那被撐得渾圓,甚至能夠隱約看出青筋的肚皮,眼神已是從驚奇,成了敬畏。
見他呆呆沒有動,謝鸞因卻是等不及,“來『摸』『摸』看,難不成還能吃了你麼?”
說著,便是不由分說拉了他的手過去,貼在了她的肚皮上。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個貼心的,在他的手貼上去片刻,居然,便衝著他手掌貼著的地方輕輕踹了一下。
齊慎這個指揮千軍萬馬也未必有絲毫變『色』的大將軍,這會兒卻是瞪大了一雙眼,死死瞪著那肚皮。
謝鸞因見他這副呆樣,不由咯咯笑了兩聲,輕拍了兩下肚皮道,“你倒是個機靈的,還知道討好你爹,這叫什麼?血濃於水?”
她眨眼望著齊慎,齊慎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了。
緊握了她的手,湊上前去,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辛苦你了,還有……謝謝。”
謝鸞因抿了嘴笑,這是她的男人,挺好。
這個時代,有幾個男人會覺得女人懷身子是辛苦了?只會覺得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
而這個男人是她的,她自然高興了。說明她有眼光不是?
兩個人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謝鸞因跟他比著手的大小,手指的長短,沒有半分半年不見的生疏或是尷尬,就是一句話不說,也能感受兩分歲月靜好。
“對了,你這麼趕來,漳浦的事兒可都安排好了?”
齊慎淡淡點了點頭,“好在我有一個賢內助,否則,當時上了他們的當,無論是漳浦和福州,只怕都沒有如今的局面。”
漳浦之圍自然已是全解,而且,殲滅倭寇一千餘人,俘虜四千餘眾,繳獲火器四百有餘,並且,還俘虜了對方一名叫做野澤的大將,是個真正的倭國人,這可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嚴富海身邊也有善於刑訊之人,未必就不會問出什麼?
不過,這些齊慎都並不在意。
“這回託那些倭寇的福,漳浦和福州打下來,他們元氣大傷,想必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什麼么蛾子了,我正好可以騰出時間來,好好陪著你。”
齊慎說這話時,目光往謝鸞因的隆起的肚腹間瞥去,她這已經七個月了,他問過大夫,之後的日子,隨時可能生。
他一直很愧疚,聽說『婦』人懷胎十月,極為辛苦,可他卻不能陪伴左右。他本來也打算,無論如何也要在她生產時趕回來的,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