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鸞因嘆息著,笑容無奈地望向蓮瀧,“好蓮瀧,我本來還想著,讓你好生養胎,你看,這事情卻又來了,只怕,又要偏勞你了。”
“姑娘的哪裡話?奴婢自來是個閒不住的,姑娘但凡有用得著奴婢之處,奴婢,萬死不辭。”
“那便言重了。你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可不許生啊死的全不避諱,我們都是經過生死的人,如今,既然活了下來,往後,便要好生生、快活地活著。”謝鸞因笑得一臉堅定。
蓮瀧亦是隨之笑,跟著她的姑娘,她便從未怕過。只是,如今的姑娘,更讓人多了兩分力量。
“姑娘想讓奴婢做什麼?”
“我前些日子與你商議的,置辦善堂之事,怕是要儘快操辦起來了,這具體的章程,你與富春嬸子一併商量著辦。我會從商鋪裡撥兩個人給你們差遣,務必要抓緊。”
蓮瀧方才聽得江南民變,與姑娘稍早吩咐齊正新之事,還有什麼不明白了,當下心口一緊,鄭重應了聲是,便是快步退了下去。
待得兩人一走,一絲風,卻是從敞開的房門處湧了進來,帶著兩絲潮意,這場醞釀多時的雨,就要下下來了。
回過頭,謝鸞因卻見身旁的流螢好似失了神一般,呆呆望著門外的夜色發呆,竟是忘了正在打扇。“流螢,你怎麼了?”
流螢恍惚回過神來,“奴婢只是想起了家鄉遭難的時候,災時,多少人便失去了家園和親人,這樣打起仗來,更不知會怎麼樣呢。都江南繁華,可越是精緻的東西,也越是脆弱。我從家鄉逃出來時,只記得是滿目瘡痍,如今……只怕更是……也不知還有多少人要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