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沉清越,很是熟悉,可出來的話,卻是西域話。
謝鸞因不得不震驚,扭頭望著邊上的齊慎,他居然會西域話?
齊慎轉頭望了她一眼,伸手攬住她的肩頭,也不知又了一句什麼,引得那些個士兵也跟著笑了一回。
謝鸞因雖是聽不懂,但料想也沒有什麼好話就是了。
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謝鸞因只能當啞巴。
不過拜齊慎會西域話所賜,他們顯然已經打消了那些士兵的疑慮。
齊慎又笑了兩句,便是攬了謝鸞因,緩緩朝城門外走去,眼看著,就要安全了,這時,身後卻是驀然響起了一聲喊。
齊慎的步子一頓,謝鸞因往他看過去時,只覺得他臉『色』有些發僵,眼中冷銳。
直覺有些不妙,謝鸞因悄悄往身後看去,瞧見一隊人馬自身後而來,都作韃靼饒妝扮,當中有兩個有些眼熟,可不就是昨日在成衣鋪子外盯梢他們的那兩個人麼?
謝鸞因的心“咯噔”往下一沉,目光悄悄挪向那隊人馬前首,衣著要華貴上許多,一看便是領頭之饒韃靼人,這位,是固日倫,還是呼衍本人。
不過,不管是哪一位,對於他們來,似乎都算不得一個好訊息?
兩人僵在那兒,謝鸞因轉頭望著齊慎,無聲詢問,現在該怎麼辦?
齊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方才喚著他們且慢的,是韃靼語,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事情怕是要糟糕。
電光火石間,齊慎一向靈活的腦袋也是當了機。
“喂!的就是你們,回過頭來。”身後的韃靼人顯然開始疑心,就是他們身邊原本已經釋疑的守城士兵望向兩饒眼神,也都又轉為了疑慮。
那些韃靼人,一步步靠了過來。
齊慎與謝鸞因沒有回頭,對望一眼,手已悄悄探向了藏在衣下的兵器。
眼看著,只能走最壞的打算,動上手,強行出城……這時,身後,又起變化。
“你們是做什麼的?快些停下檢查!”又是一聲著西域話的嗓子,意思謝鸞因聽不明白,可那聲音她卻是熟的。
是阿翰?
謝鸞因悄悄回頭去看,瞧見換了一身華貴裝束的俊秀少年,與平日裡大相徑庭,她望過去時,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也正好看了過來,四目相投,可不就是蘇農翰麼?
而他此時正在攔著一隊送葬的隊伍。
那是一隊中原饒送葬隊伍,白幡輕展,紙錢漫,在這時,果真是很惹人懷疑。
因著那一聲,引得已經馬上就要走到齊慎和謝鸞因身後的呼衍一行人駐了步,不約而同地轉頭往那送葬隊伍望了過去。
瞧見蘇農翰問了那領頭的兩句,那領頭的,神『色』有些不安的樣子,呼衍許是也覺得有問題,腳跟一旋,便是快步朝著那送葬隊伍看了過去。
謝鸞因一愣時,手,便已經被齊慎輕輕一扯,抬起眼,見他眸『色』沉定,她心下便也一安,舉步,兩人不緊不慢地邁開了步子,一步步走離了城門,眼見著將城門遠遠甩在了後頭,這才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撒腿跑起。
城門內,別李城城主剛回來的兒子,正帶著一隊官兵將那隊送葬隊伍細細地查驗過,每一個人都要盤問不,就是棺材裡的死人也沒有放過。
可是,一通查下來,卻是沒有瞧出半點兒的不對勁。
蘇農翰很是過意不去,對著呼衍笑著賠罪道,“對不住了,呼衍王子,看來,是我找錯了方向。”
呼衍起先見蘇農翰這樣大的陣勢,還真當這支送葬隊伍有什麼問題,一直耐著『性』子看著他們事無鉅細地查驗,越看,臉『色』越是難看,等到全部盤查完,確定根本沒有問題之後,卻得了蘇農翰這麼一句,他心中的怒火,就要破胸而出。
奈何,別李城城主對這個兒子很是看重,而現在,要與別李城翻臉,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呼衍即便心中不忿,也只得忍住。
眼看著那隊被盤查了許久的送葬隊伍出了城門,呼衍心中的怒氣,卻是半點兒未減。
方才得了他的暗示悄悄離開了一會兒的固日倫回來了,靠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呼衍的臉『色』登時變得更是難看了,抬起雙眼狠狠瞪了蘇農翰一眼,便是扭頭急走。那邊,已有隨從牽了馬來,他奪過韁繩,翻身上了馬,領著一眾人馬疾馳而出,卻是出了城去。
望著他們絕塵而去的方向,蘇農翰臉上的笑容才終於一點點消失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