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有些事情既然確定了,本宮還得出去幫著作回戲。皇后娘娘好意提醒本宮一遭,本宮也得投桃報李不是?”將那茶盞放回桌上,靜陽拍了拍手掌站起身來,扭頭便要朝外走,瀟灑得很。
這副做派,倒更像是她謝家的人。
謝鸞因抿了嘴笑,“你先等等!今日你就算沒有來尋我,我也會找個機會跟你談上一談的。”
靜陽站住身,扭頭看她,似是有些好奇,更有些疑惑,她要找她談一談?談什麼?
謝鸞因既然開了口,就是不打算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略一沉吟,便是語調淡淡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自來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自己的日子不好過,有些事情,能不管的,便不要管了。”
靜陽略略一頓,便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她,“可是他們身上流著謝家的血,他們還是我太子哥哥的骨血,是我的親侄兒侄女。”
“他們也是豫王.......不!是陛下的侄兒侄女!他還要顧忌這世間悠悠眾口,那兩個孩子,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莫要摻和進來,對你不利。”相較於靜陽的激動,謝鸞因的一字一句,都冷靜得可怕,好似一顆一顆的冰珠子往外迸,一層層壘在靜陽的心上,將她的心冰凍了起來。
“從前他們就說,鸞表姐與先太子妃雖是姐妹,卻沒比陌生人好上許多,如今方知,傳言不假。”靜陽勾唇嘲弄。
謝鸞因一雙眼仍是沉定,將她望住,“我知,彼時太子養在姑母跟前,你們兄妹情深,加之,小郡主與小殿下身上有一半謝氏血脈,你便待他們更是親近。可還是那句話,他們也是陛下的侄兒侄女,陛下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因為兩個小孩子,而讓自己清名有損,所以,他們不會因為少了你的護持,就過得不好。相反,你若插手,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是艱難。你與太子兄妹情深,與陛下......可就沒有那麼深的兄妹情分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想要護著別人之前,至少,先要有護得自己的能力。何況,那兩個孩子,就是他們的親生父親都捨得拋下,你一個自身尚且難保的姑姑,你做什麼要多管閒事?”
謝鸞因一字一句極冷也極穩,卻不得不說,每一個字都是一根針,直直插往靜陽的心上,雖疼,卻是直中要害。
靜陽的臉色漸次雪白,可卻咬著牙,偏說不出一個字來反駁,最後,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她也是倔強得沒有吭上一聲,只是,扭頭便是衝出了房門去。
謝鸞因在她身後幽幽一嘆,但願靜陽這孩子能夠聽進去,莫要做些無用而有害之事。
“夫人?”見得靜陽公主走了,守在門外的蓮瀧這才進門來,那一聲喚中,帶著兩分徵詢之意。既然見過了靜陽公主,她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離席太久終是不好。何況,今日進宮之前,大人還專門叮囑過,定要護好夫人周全,在蓮瀧看來,落單,便常是危機伊始。
謝鸞因正在慢條斯理地吃著手裡那塊兒沒有吃完的栗子糕,似是覺得有些幹,用絲帕拭淨手上的碎屑後,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潤潤喉後,這才道,“這栗子糕有些太乾了,也太甜。你去看看問問這宮裡伺候的,有沒有馬蹄糕或是核棗糕,讓他們各端一碟兒來。”
蓮瀧心頭一動,想到某種可能,低低應了一聲“是”,便是快步而去。
不一會兒,果真將馬蹄糕和核棗糕各端來了一碟。
剛剛擺上桌,謝萃閣的宮門處便是傳來了人聲,由遠及近,正是朝著這處而來。
蓮瀧迎到門外,剛好瞧見幾個宮女內侍簇擁著一人過來,那一身金黃色煙羅紗上,用五色金絲線繡著朝陽拜月飛騰的五彩鳳凰,明晃晃的,可不是誰都能穿的。
蓮瀧連忙深深拜下,“參見皇后娘娘。”
來人正是曹皇后,見狀輕輕一抬手道,“免禮。本宮見齊夫人久久不回,擔心出了什麼事,是以特意來看看。”
屋內的謝鸞因自然也是聽見了動靜,忙不迭出門來,屈膝行了個禮後,才回話道,“多謝皇后娘娘掛懷,臣婦無礙。只是換好衣裳後,恰好遇上了靜陽公主,與她略略談了一會兒,這才耽擱了時間。”
曹芊芊一雙精描過的眼輕挑,含著彼此心知肚明的深意將謝鸞因望定,嘴角淺勾道,“本宮過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了靜陽,抹著眼淚兒,很是傷心的模樣。一問方知,她是見夫人與她表姐長得很是相似,所以這才生了親近之心,卻沒有想到,人有相似罷了,心裡有不免有些失落。是以鬧了小孩兒脾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