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你們這回做得不錯,下去吧!”謝鸞因臉色有些發白,可神色卻還算得沉靜,朝著跪在下首回話的胭脂和紅豆輕輕一揮手。
胭脂和紅豆兩人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動作時,身後已是傳來一聲冷沉的喝令,“沒有聽見夫人的話嗎?夫人讓你們下去。”
竟是齊慎,也不知何時來的,一邊說著,一邊已是大步流星從屋外而來,裹著一身的霜色,進門來,卻是瞧也未瞧跪在地上的那兩人一眼,只將目光定在謝鸞因身上,幽深的眸光中好似飽含著千言萬語。
胭脂和紅豆兩個瞬時嚇得慘白了臉色,流螢卻是擔憂地望了謝鸞因一眼。
看大人這樣子,怕是已經覺察到胭脂和紅豆監聽的事兒了,也不知會如何怪罪,可胭脂和紅豆說到底都是聽命行事,聽的是夫人的命,流螢不得不擔心。
謝鸞因卻是面色如常,反倒神色比方才還多了兩分疏冷,抬手又是揮了揮,“你們先退下吧!”
胭脂和紅豆對望了一眼,低低應了一聲“是”,便是躬身而退,待得出了門,兩人相視一望,不約而同大大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
“你也下去吧!”胭脂和紅豆一走,謝鸞因又攆起了流螢。
流螢本還有些不願,可看了看齊慎和謝鸞因的臉色,略一躊躇後,還是屈膝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卻也不敢走遠,就候在了門外豎起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
雖然大人一直待夫人很好,應該不會拿夫人怎麼樣,但若果真……她也得衝進去護著夫人才是。
流螢一走,室內一寂,好似連空氣,也停滯了一般。
但也只是一瞬,謝鸞因便是道,“她們是聽我的命令列事,你若是要怪罪,直接怪我便是,就不要牽連她們了。我若是不出此下策,你只怕還會一直瞞著我,不是嗎?”
齊慎嘆息一聲,卻是上前兩步,伸手,便是不由分說將她抓進了懷裡,牢牢鎖抱住。
謝鸞因一愣之後,下意識地便是掙扎起來。
齊慎好似早就料到她的掙扎了一樣,加緊了力道,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謝鸞因又氣又惱,在他懷中又踢又打,齊慎卻沒有鬆開半點兒,最後,她自己都打累了,踢累了,卻是一口,便狠狠咬在了齊慎的胸口上,即便隔著衣服,齊慎還是下意識地僵硬了身形。
好一會兒後,感覺到她的牙關鬆了,齊慎這才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啞著嗓道,“若是還不解氣,來!”他鬆開一隻手,將衣袖拉到手肘以上,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手臂,伸到她眼前,“隨你咬,咬到你解氣為止。”
這句話,卻是讓謝鸞因眼底的淚倏然便是滾落了下來,徹底鬆開了咬在他胸口上的口,改而埋在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齊慎將她攔腰一抱,大步流星進了內室,坐在熱炕上,而將她抱在膝頭,跟之前的每一次一般,輕輕晃盪著。
直到她的哭聲漸緩,齊慎這才道,“阿鸞!我並非刻意瞞你,我就是怕你如同現在這樣胡思亂想,才不告訴你。”
“你也別想得太多了,情況遠沒有你以為的糟糕,我不是一直都有讓人給你燉著補湯食補麼?左右……咱們也不著急,先將身子好生調理好了再說。”
“你當真不急麼?”謝鸞因鼻音重重地問道,“若是……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給你生個孩子,你也不介意麼?”
“那有什麼?”齊慎應得爽快,“我在娶你之前,就對你的身體狀況再清楚不過,還是那句話,你全身上下,能讓我圖謀的,也就只有你這一個人。如今你就在我身邊,我已是心滿意足,往後,若是能有個孩子,自然是最好,若是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如果實在喜歡孩子,咱們領養一個就是,如果不是非要有孩子不可,就咱們兩個人過,又有什麼不好?”
說罷,抬眼,卻見謝鸞因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定定望著他,他不由失笑道,“這麼看著我做甚?難不成阿鸞今日才覺得你家夫君迷人得很,讓你捨不得眨眼地非得盯著看不可?”
謝鸞因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刻意逗她笑,可她此時,委實有些笑不出來,“你當真……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麼?”
兩人四目相對,齊慎面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容色漸漸沉肅下來,謝鸞因這一問的言下之意,他和謝鸞因都是心知肚明。
齊慎的手緩緩將謝鸞因有些發僵的手攏在了掌心,“阿鸞!你聽好了!我就算想要孩子,那孩子,也只能是出於你腹中,只能是你我的血脈延續,這樣說,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