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了,朕會讓你自己抉擇。不過,朕想著,你不是與齊慎夫妻情深麼?當初知道他有難,不顧自身安危,也要趕去與他生死與共。那麼……為了他的前程,你做這一點點犧牲,應該不難吧?”
永成帝雙眼忽閃著,似是很期待看見謝鸞因的掙扎一般。
謝鸞因在心底哼了一聲,變態。
“我若是當真不留下呢。齊慎會如何?”她想聽,他給的另一個選項。
“自然是不能回陝西去了。”永成帝略有些失望的樣子。
“那總該有個去處。”反正,沒有『性』命之憂就是了。
“閩南。”眸『色』一暗,永成帝倒是坦白。
謝鸞因只一怔,面上倒是沒有太多驚異之『色』,反倒是思量片刻,倏忽笑了起來,“陛下還真是思量周全,面面俱到。看來,大周有福了,陛下真有治世奇才,定可平定『亂』象,中興大周。”
這話,明明句句都是褒獎,卻聽不出半分誇讚之意。
永成帝眉心緊攢,也不想再與她打嘴仗,氣的,只會是自己。
“兩條路,你選。二選一,很容易。或者……你選不出來,待會兒,讓齊慎來選。”
謝鸞因有些好奇,“陛下更中意我們選哪條路?不如陛下說出來,說不準,我們還真能讓你如願了呢?”
謝鸞因明眸善睞,眨著眼,帶著笑,偏生,永成帝望著她,卻只覺得氣堵,哪裡還說得出半句話。
八角亭中,氣氛陡凝。
腳步聲串串,輕悄有序而來,卻是方才領命去了的順公公帶著幾個低眉垂眼,手端托盤的宮女魚貫而來。
“陛下,奴才將茶點送來了。”一行人先是在亭外跪了禮,然後,才起身,在順公公的帶領下,進了八角亭。
如意糕,玫瑰酥,糖蒸酥酪,還有桂花糕,擺了滿滿一桌。
放下糕點,其他人都退出了亭去,只留下兩個宮女為永成帝和謝鸞因斟茶。
“你用不著立刻抉擇,可以回去考慮幾日,當然,也可以與齊慎好生商量。”這個時候的永成帝眉眼舒展,大度得很。
謝鸞因卻並不領情,“看來,是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嗤笑一聲,她低垂下頭,就在那一瞬間,一縷雪亮的刀光從眼下一閃而過,電光火石間,謝鸞因下意識地側身避讓,手已隔著袖子抓住了袖中那把從不離身的短匕,卻又在觸到的那一剎那,頓了一頓,又挪了開去。
只是滿面驚惶地往後一仰,並同時抬臂來擋。
“啊!”一聲痛呼,那抹銳利的刀光本是衝著她胸口處疾刺而來,卻因著謝鸞因不知如何發現了,反應及時,那麼一讓,一擋,竟只是劃破了謝鸞因的手臂。
短刀拔出,帶出一霎血紅。
銳利的刀尖上,蜿蜒著淌下一線腥『色』。
雪亮的刀光和那抹腥『色』一併映得那宮女面『色』猙獰,一擊不中,她再度揮刀『逼』近謝鸞因。
但卻又哪裡還有那麼容易?
雖然事發突然,但到此時為止,永成帝也算是反應了過來,將謝鸞因往身邊一扯。
八角亭外,兩道身影,一高挑,一嬌小,幾乎是同時,便拔腳飛至。
可電光火石間,那另一個本好似嚇得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女也驟然拔出一把短匕,朝著永成帝和謝鸞因的方向刺去,卻在半途被趕至的紅豆一腳踢開。
眨眼間,胭脂和紅豆便已是與那兩個宮女鬥到了一處。
“有刺客!快來人救駕!”亭外,順公公尖利的嗓音幾乎劃破了夜空的沉寂,這安靜的夜,終於是被突如其來的肅殺與血腥若撕裂。
一聲尖銳的唿哨聲起,胭脂在與人纏鬥之際,堪堪抬頭而望,一點銳芒刺眼,她瞳孔一縮,臉『色』乍然雪白,急道,“殿頂上有人,夫人小心!”
謝鸞因驚得抬眼,往殿頂上望去,剛好藉著那些懸掛的彩燈流光溢彩的光亮瞄見了屋頂之上果真站著一人,渾身都裹在與夜同『色』的黑衣之中,逆著光,蒙著面,看不清面容,可謝鸞因目力不比旁人,還是看清那人『露』在面巾外的那雙眼寒森森,透著陰冷的殺氣。手中一張輕弩,弦已滿拉,鋒利的箭尖直指著他們的方向。
謝鸞因瞳孔一縮的同時,便聽得“嗖”的一聲,那利矢便已疾『射』而出,破空而來
那箭來勢洶洶,謝鸞因與永成帝捱得近,也不知是衝著誰來。偏偏那八角亭只有那般大,如今,胭脂與紅豆一邊與那兩刺客纏鬥一處,還要將她和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