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寶自然也看得清楚,不然,也不會稱那一聲夫人了。
只是,他口中雖稱著“夫人”,面上卻全無尊重之『色』不,那眼睛裡的『淫』邪之意竟是毫無遮掩,那邀請過府喝什麼和解之酒的言下之意更是再清楚明白不過。
“大膽!”坤一怒了,手中長劍一揮,那鋒銳的劍鋒眨眼便要跟高家寶的頸項來個親密接觸。
他可不管什麼寧王世子妃的孃家,就是面前的人,是他寧王,敢對夫人不敬,他也照砍不誤。
“坤一,住手。”
謝鸞因淡淡喝阻,坤一的劍遲滯了一瞬,被徐捕頭的捕刀架在了高家寶的頭頂。
高家寶大驚失『色』,“你……你想幹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放肆?若是被我姐夫知道,我定讓他誅你九族。”
高家寶聲『色』俱厲地指著坤一的鼻頭叫罵道。
坤一八風不動,連眉『毛』也沒有撩上一下。
謝鸞因卻是嗤笑一聲,“誅九族?就算『婦』人再怎麼頭髮長,見識短,卻也知道這世間,能誅九族的,怕是隻有一人吧?恕『婦』人冒昧,難不成,高公子的姐夫,不是寧王府世子,而是陛下不成?否則,區區一介王府世子,也敢什麼誅九族的妄言?他將自己當成了什麼?皇帝麼?”
這話一出,極具分量,別那徐捕頭,就是高家寶也被嚇得變了變臉『色』。
而那『婦』人身後的丫鬟在這時卻是笑道,“夫人,咱們家老爺這下不用愁無本可參了。”
輕飄飄一句話,引得那高家寶又是變了顏『色』,“你們……你們到底是何人?”
謝鸞因輕紗下的杏眼輕輕睞去,“高公子莫不是想著要殺人滅口吧?我勸你莫要行如此蠢事,方才,我已是將所見所聞快馬報回府中了,若是我在此出了什麼事,我家老爺行監察彈劾之責,家眷卻因有所發現,而被暗害,這足以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了吧?不知道到了那時,你高家擔不擔得起?就是寧王世子,或是寧王,也未必擔得起了吧?”
那『婦』饒語調輕悠悠,明明沒有半分提高,卻好似帶著難言的威勢,讓高家寶等人都是一個激靈,面『色』大變。
只是,若因這威脅之詞,就放棄,那是不是太折面子了?何況,還是在一個美人兒面前?
高家寶什麼也不願意。
正在僵持之際,有一個官差匆匆而至,湊在高家寶和徐捕頭耳邊低聲了一句話。
高家寶的臉『色』登時幾變,望著謝鸞因的方向,那個臉『色』精彩紛呈啊!片刻後,才一咬牙道,“我們走!”著,狠狠一瞪中滿含著不甘,這才帶著人,扭頭而去。
流螢悄悄鬆了一口氣,低低喚道,“夫人?”
謝鸞因卻還是淡靜如常,“坤一,簇不宜久留,那高家寶是個蠢材,但難保高家沒有聰明人,若是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咱們再要走怕就是難了。”
“夫饒意思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傳令下去,夫人也快些準備,最多一刻鐘,咱們就可動身。”坤一罷,人便已快步下樓去了。
“你去尋兩件你的衣裳,暫且給那母女二人換上,讓她們蒙了頭臉,悄悄上馬車去藏好。”謝鸞因扭頭又對流螢吩咐道。
流螢神『色』間尚有些不安,如今也顧不上了,連忙應一聲是,便是匆匆而去。
謝鸞因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來,這把柄大不大,不,她沒有撞見也就罷了,撞見了,自然沒有放任不理的道理,或許,關鍵時候,還真能有所用處不是?那麼,她花費了些心思保下她們母女二人,也算是值得了。
拜早前的安排之福,高家寶應該是中計,帶人往城南去尋了,他們一路出了鎮,往東而去,都很是順暢。
流螢本還有些惶惶的心,倒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那被他們救下來的一雙母女隨著馬車離那鎮越來越遠,兩人神『色』間的倉皇也漸漸放下,不再那麼拘謹,有時,還能與流螢閒話兩句。
這麼一閒話,才知道,這母女二人乃是江陵人士,與流螢居然還是老鄉。
這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還真是誠不欺人,這麼一來,流螢待這母女二人便是多了兩分親近。
那姑娘家裡姓程,名喚蘅娘,褪去惶惶不安後,居然還是個愛笑的姑娘,一笑,便有兩個梨渦淺淺,為她本就姝麗的面容又添了兩分憨態,也難怪那高家寶一眼便相中她,定是要『逼』良為妾了。
她家中原也是鄉紳,世代耕讀,只是,這回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