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樣的楚楚可憐,若是隻有太子妃她們在這兒,自然是沒什麼用處。
可今日在這裡的,卻不只太子妃,還有太子。
所以,很快便有人心疼了。
“閔良娣,你怕是誤解太子妃的意思了。別說如今事情還不清楚,就是果真是因你家三妹妹不會說話引出來的事兒,也只是小女孩兒不懂事,與你又有什麼相干?小禾,還不快將你家主子扶起來?這地上又涼又硬的,可別跪傷了。”
太子雖然說了,今日這事由太子妃主理,但牽扯到了閔良娣,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太子妃亦是笑道,“是啊!閔良娣快些起來吧!這地上涼著!可別跪傷了。”
而閔良娣臉上卻有些惴惴的,應了一聲“是”,這才在她貼身宮女的攙扶下,起了身,只是,坐於方才那椅子上時,神色卻比方才更多了一些不安。
太子見了,便是目光一閃,清了清喉嚨道,“其實……今日這樁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小姑娘家拌了句嘴,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孤看,要不,便各退一步吧?”
一家人?他倒是想她們是一家人呢!
謝璇在心裡腹誹,這些男人都一樣,總覺得,都是自己的女人,便都該是自己人,卻哪裡知道,共享了一個男人,她們今生,便只能是你死我活的仇敵了。
雖然,滿廳的人心裡都是不以為然,但誰又敢當面駁了太子的話?
只是……謝璇輕輕皺起眉,據她所知,太子對閔良娣雖然還算得愛重,但卻從未越過太子妃去,難道是因為太子妃如今的身子,所以讓太子沒了顧忌?
不!太子雖然優柔寡斷了一些,但也有好處,那便是重情,太子妃越是病重,他便該更加看重才是,按理不該如此。那……又是為了什麼?
謝璇再望了一眼閔良娣,若有所思。
“妾身原本也是這個意思。是閔三姑娘覺得委屈,這才非要求個明白的。但如今……既然涉及到了定國公府,有些事,妾身便不得不追根究底了。否則……若是因為妾身一個出嫁的女兒,若因處理不當,累及家聲,妾身……若是往後到地下見了父親……或……也無顏面再見,還有叔父兄弟們……”太子妃說著,也是捏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太子見了,果然神色間,便有些不忍,嘴角翕翕,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露出些左右為難之色來。
謝璇見了,便不由在心裡嘖嘖了兩聲,這能在宮裡生存的女人,果然,就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啊!
正在這時,胭脂快步走了進來,到了太子妃身邊,低聲湊到太子妃耳邊說了兩句話。
便見得太子妃的雙眼轉瞬便亮了起來,“快些讓他們進來!”
誰來了?眾人心中皆是有疑慮,紛紛轉頭望向廳門。
當先走進來的,是李雍留在園中,說是讓他給太子妃她們傳話的長隨石桉,而他身後,卻還跟著一個踩著小碎步,低頭不安的女子。
梳雙鬟,著一身藍色衣裙,外罩雪青色素面比甲,這妝扮……顯然是東宮中,沒有品階的粗使宮女。
謝璇目下一閃,便是若有所思地抬眼,極快地瞥了李雍一眼。
李雍這回倒是沒有心有靈犀地剛好看過來,而是正襟危坐地坐於椅上,卻對廳裡發生的一切都全然不關心一般,只是低著頭,目光認真到近乎專注地看著自己的衣袖,好像是在研究袖口那精緻繁複的繡花似的。
謝璇將種種疑慮壓在心底,收回了視線,才見得石桉和那宮女已經給太子和太子妃行過禮,並且被免禮站立起來了。
太子對於石桉當然是熟識的,所以,很是奇怪道,“石桉,這是怎麼一回事?”
“回太子殿下的話,屬下聽從我們殿下的吩咐,留在園子中等候太子妃娘娘和閔良娣,傳過話後,屬下有些內急,便辭了二位娘娘,先去了官房,沒有隨二位娘娘一道來暢綠軒。也是湊巧,屬下竟走了沒兩步,便撞見了這丫頭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叢裡,瞧見屬下發現了她,很是害怕的樣子。屬下覺得有異,這才起了疑心,好好問了她一回。起先她不願說,後來,屬下使了些手段,她這才招認了。沒有想到,她居然剛好瞧見了今日這一樁事的來龍去脈,只是,害怕惹禍上身,這才悄悄躲在了樹叢裡,想要躲過去,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屬下覺得應該帶她來見見太子妃娘娘,所以,這才沒有得到吩咐,便擅作主張了一回。”
石桉抱拳道。
這也算是峰迴路轉了,在雙方僵持不下,各執一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