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字字句句居然都是粉飾太平的意思,什麼叫她家七妹妹自來被家裡寵壞了,最受不得委屈?是說,謝七打她都是有原因的?
太子妃這哪裡是要問話,分明是打定了主意對謝七回護到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閔靜柔登時惱火了,顧不得閔良娣掐在她手背上的疼,便是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一紅眼眶道,“太子妃娘娘這話,臣女擔不起。臣女不過是與孫二姑娘閒話了兩句,也不知是怎麼便讓謝七姑娘委屈了,竟是衝了出來,不由分說便將臣女打了?臣女家裡雖然比不得定國公府顯赫,但凡事自來都要講個理字,臣女也不敢求謝七姑娘能夠道歉,但求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能夠為臣女主持公道。”
說著,便是深深拜下,伏倒於地。
謝璇嘴角不由嘲弄地一扯,惡人先告狀,說的便是閔靜柔了。邊上曹芊芊一聽,便要上前,卻是被謝璇拉住了。謝璇倒要看看,閔靜柔的臉皮有多厚。
太子妃目光深深,看住閔靜柔,面上的笑容涼薄了兩分。而後,在閔靜柔感到不自在時,她終於移開了視線,卻是腳跟一旋,轉而回過身,回到了她方才的主位坐下,道,“本來想著只是你們小姑娘家一時起了點兒小摩擦,又都是家裡寵大的,受不得委屈才打了起來,沒什麼大不了。不過看來,閔三姑娘卻不這麼想,既是如此,本宮少不得便要問一問了,免得閔三姑娘這心裡,還覺得本宮有意偏袒孃家人。”
太子妃明明笑著,但不知為何,這話聽上去,卻並無之前的如沐春風。
閔靜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閔良娣,卻見後者也是臉色不好,甚至沒有瞄她一眼,便徑自隨在太子妃身後,跟著走回椅子上坐了下來。
閔靜柔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一步棋。但事到如今,也是騎虎難下了,她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娘言重了。娘娘最是公道,自然不會刻意偏袒。”即便她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又哪裡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太子妃神色淡淡,並未回應閔靜柔。“好吧!你們誰來說說,今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閔三姑娘的意思,本宮是聽明白了。你說,是阿鸞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你……”閔靜柔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太子妃卻根本沒有給她那個機會,轉而問起了謝璇,“阿鸞,你說說,你為什麼要打人?”
曹芊芊目光輕閃,心想太子妃果真是個厲害的,一問便問到了要緊處。
阿鸞打了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但誰都知道,阿鸞雖然有些任性,但卻不是會隨便打人的瘋子,這個原因便重要了。
閔良娣心裡也知道,雖然也有些怨怪閔靜柔不識好歹,今日這樁事,太子妃本來已經有小事化了的意思,偏偏她要揪著不放。可畢竟還是自家嫡親的妹妹,閔良娣如何能真說不管就不管,還是不由往閔靜柔看了過去。
這麼一看,她便瞧見閔靜柔神情閃爍不說,眼神裡還有些慌張和害怕,閔良娣便心下一沉,知道太子妃這一問,是到了點子上,只怕是要壞事。
閔良娣心中也是急,一時卻是無計可施。
“回娘娘的話,臣女是打了閔靜柔,可臣女不覺得自己有錯,若是事情再重來一遍,臣女還是一樣會打她。”謝璇倒也沒有刻意露出倨傲的姿態,偏偏,那背脊挺直,神色淡淡的模樣,卻便如同一隻驕傲的天鵝一般。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閔靜柔本就有些怕,這麼一來,眼裡剛停的淚,又是嘩嘩而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還有豫王殿下,你們都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謝璇眼睛一眯,“閔靜柔!我還是那句話,你有膽子,把你剛才說的話,當著太子和豫王兩位殿下,當著太子妃娘娘,再說一遍。”
話說到這份兒上,再蠢的人,也知道閔靜柔所說的話,一定有問題。而能讓謝家七姑娘不顧身份和儀態,直接大打出手的,會是什麼樣的話?
閔良娣心裡不安,將手裡的帕子捏得皺成了團,她這才狠了狠心,朝著閔靜柔使了個眼色,為今之計,不管是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只能抵死不認了。
閔靜柔也是一樣的想法,當下便是一臉委屈道,“臣女……臣女實在不知道謝七姑娘是什麼意思……臣女與孫二姑娘不過說了幾句女兒家之間常說的閒話,怕是謝七姑娘有什麼誤會……”
其他人的目光便紛紛轉而望向了孫悅寧。
可閔靜柔卻是篤定了孫悅寧絕對不敢多言。她們已然是將定國公府得罪了,可若是她們說的那些話被翻到明面兒上來,便不只是得罪人那麼簡單。太子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