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璇覺得窩心得很,神色便也越發地柔和,“嬤嬤做主就是。”
李嬤嬤還就喜歡替謝璇操心這些,聞言,只覺得更高興了,忙不迭應了一聲,便下去吩咐去了。
謝璇則長長嘆了一聲,被幾個丫頭服侍著換了舒坦的鞋和衣裳,剛剛躺上柔軟的臥榻,還不及嘆上一聲,還是自己的地方好,更不及吃上一口李嬤嬤剛剛送來的,熱騰騰的雞湯麵,門外,便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居然是肖夫人身邊的秋梨,這個時候過來,本來就夠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秋梨與謝璇行過禮之後,便道明瞭來意,“姑娘,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這個時候?謝璇狐疑地挑眉,往常,她與謝珍她們單獨去赴宴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若是如今日這般回來得晚了,肖夫人體諒她辛苦,是從不會叫她馬上去問話的。
謝璇心裡各種思慮閃過,但瞄了低眉垂首的秋梨一眼,卻只得嘆了一聲,道,“秋梨姐姐請稍候,我先換身衣裳。”
重重宮城內的東宮,太子妃亦是一身疲憊,剛剛回到寢殿。
她本來就身子不濟,今日又忙了一整日,剛進寢殿,就幾乎全沒課力氣,被慧怡和胭脂半拖半抱著進了殿,然後,安置在了臥榻之上。
慧怡和胭脂看太子妃臉色難看得緊,有些慌了,“江太醫應該還在宮裡,要不,請他來給娘娘把個脈?”慧怡是自小跟在太子妃身邊的,見她這般,心裡又是慌,又是疼。
太子妃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那邊正是得意的時候,你這個時候讓人去請江太醫,她還當本宮見不得她好,忙不迭地就要爭寵呢!”
那個她是誰,說的人,與聽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慧怡也知自己的提議不妥,她只是看太子妃這樣,一時慌了神,便思慮不周了。
胭脂見狀,便忙道,“奴婢這便去給娘娘煎藥來。”說著,便是快步退了下去。
太子妃虛脫似的在臥榻上閉著眼休憩,卻聽得耳邊一陣抽泣聲,她睜開眼來,見慧怡居然紅著眼眶,捏著帕子擦眼角,不由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慧怡從小便跟著她,後來,又隨著她從定國公府嫁進宮裡,一路陪著她,走到了今天,可謂是她最親近的人了。見她突然這樣,太子妃自然關心。
“奴婢……奴婢只是替娘娘不值。娘娘都病成什麼樣了,卻還要顧及著那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懷裡揣了塊兒肉麼?這般迫不及待。”慧怡卻是為了太子妃抱不平。
太子妃聽罷,心裡一澀,繼而,卻是輕輕苦笑道,“這有什麼?我們不是早就猜到了麼?”
說的,卻是今日閔良娣在暢綠軒突然暈倒,召了太醫來看,確定有孕的事情。
其實,太子妃一早便有猜測。畢竟,閔良娣防得再嚴實,她的眼線還是察覺了,她已兩月不曾換洗,何況,今日她特意試探過,殿下對她的維護。
從前,可不見殿下對她那般上心啊!可見……殿下心裡也是有數的。畢竟,這麼多年,殿下膝下空虛,也算給足了她面子。如今,雖然有了她的睿兒,但畢竟……誰也不會嫌兒子多的啊!尤其是帝王富貴之家!
“奴婢只是氣,她處處瞞著,可不就是害怕娘娘容不下她肚子裡那塊肉,所以防著娘娘們?她早不暈倒,晚不暈倒,偏偏要問責她孃家妹妹的時候,她就暈倒了,弄得好像是娘娘逼迫她似的。若是她腹中胎兒有個不好,難保殿下便要怪到娘娘頭上來了。”慧怡一想起,便覺閔良娣用心險惡,不由咬牙道。
太子妃倒是沒有謾罵,閉著眼,神色平靜道,“她這些年,一直喝著避子湯,年齡也在那兒了,害怕日後殿下有了新人,她更沒有出頭之日,這般迫不及待,本宮倒也能理解。只是,睿哥兒和芳姐兒就要多一個手足了,本宮,卻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惶恐得好。”
太子妃的語調好似很平淡,但怎麼可能平淡得了?就算是一般的大戶人家,只要家風不亂的,也不會由著庶子在嫡子出生不久之後,就緊接著出生。
所謂的多子多福,也要避免兄弟闟牆不是?
面對這樣的情況,太子妃這個時候只怕比一般母親還要擔憂。畢竟,她的身體狀況在那兒擺著,日後,睿哥兒少了親孃庇護,若是閔良娣肚子裡的是和郡主還好,若又是個帶把兒的,睿哥兒屆時就會成了閔良娣兒子的絆腳石,那時,閔良娣怎麼會讓他好過?
慧怡自然也想得到這點,忍不住嘆息一聲道,“要奴婢說,娘娘今日本該賣閔良娣一個薄面的,說不定,還能讓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