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半點兒動靜也沒有。面前的暗門,紋絲不動。
謝璇恍惚明白了什麼,用力拍打起了門板,大聲喊道,“娘!娘!你開門!娘!你開開門啊!”然而,回應她的,卻是門外咚咚咚的聲響。
同樣醒過神來的謝琛望著那些扎進門板來的,幾寸長的鋼釘,陡然白了嘴臉。亦是隨著謝璇一般,用力拍打著門板,也是哭喊了起來,“娘.......”
拍了片刻,謝璇陡然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一把將謝琛拉住,惡狠狠地瞪著他。
謝琛被嚇得不敢哭,也不敢動。
謝璇這才不再瞪著他,拉了他,就這樣,愣愣望著面前的那道門。
一根根鋼釘被紮了進來,然後,不一會兒,那咚咚咚的聲響,消失了,也再沒有鋼釘扎進來,謝璇的臉,在暗室裡夜明珠幽幽的光亮中,顯得白卡卡的,有些瘮人,謝琛有些害怕,用雙臂抱緊了自己,蜷縮在一邊,只敢偶爾抬眼瞄一下謝璇,卻見她恍如成了一尊雕像,就站在那裡,動也不動地看著那道怕是已經永生永世,再不會開啟的門。
暗門外,眼看著林嬤嬤和林伯合力將那扇暗門給封死,盧夫人譏誚地望向肖夫人道,“二弟妹,你還真是心狠。”
肖夫人收回視線,亦是回以譏誚一笑,道,“若說心狠,我可比不上大嫂。什麼都來不及給阿琛準備,就將他推了出去,而且是丟給我的女兒,你還真是心大,哦!不!是心狠!”
“總比留在這裡等死強。何況,你都敢讓你的女兒冒險了,我又為何不敢讓我的兒子跟著冒險?”盧夫人反問道。
肖夫人哼一聲,如今,已是大難臨頭,哪裡還有心思扯這些?“大嫂,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敢讓阿鸞走,自然是有萬全的準備。可阿琛那裡,若是被人發現他不見了,怎麼辦?”這也是先前肖夫人不肯讓謝琛跟著謝璇最重要的原因,一旦被人發現謝琛逃了,必然會派出人搜尋,屆時,謝璇和謝琛在一處,自然也很危險。
盧夫人聞言,神色一斂,嘴角那抹譏誚的笑痕被撫平,她沉聲道,“你放心,此事,我自有法子處理。”話落,她便是扭身就走了,頭也不回。
肖夫人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事關她兒子的安危,她不相信盧夫人會不盡心。是以,肖夫人的目光不過是在盧夫人背影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便是收了回來。
門外,已經隱約傳來了吵嚷聲,甚至還能隱隱聽見驚慌失措的哭叫聲。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夫人?”林伯與林嬤嬤已經一左一右站到了肖夫人身邊,語調裡,隱帶徵詢。
肖夫人送走了謝璇,如今反倒是全無畏懼了,神色從容而沉靜,側頭與身後的謝珩對望一眼,微微勾唇,笑道,“走吧!珩兒!”
謝琛也不知道他們在那兒坐了多久,好像沒有多久,卻感覺過了漫長的時間。他用雙臂抱著自己,坐在角落裡,方才,他被謝璇那一眼嚇到,便再不敢言語,只是偷偷從手臂後打量著謝璇。
謝璇也是怔怔就坐在那暗門後的石階之上,臉色沉凝,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過一刻,她突然騰地一下從石階上站起,疾步下了臺階,就在謝琛白著嘴臉,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走進那片黑暗中,以為她就要將自己拋下時,她卻又猝然停下了步子,而後,又扭頭過來,不由分說伸手來抓住他,“跟我來。”幾乎是連拖帶拽,惡狠狠地將他從石階上拖了下來。
謝琛幾乎被拖得跌倒在地上,試著扭動一下被箍住的手腕,卻發覺竟好似鐵鉗一般,箍得死緊,根本就沒有掙脫的餘地。
謝琛幾乎快要忍不住哭起來,七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而且,他從前雖然與七姐接觸不多,但印象裡,哪家世族的貴女不該是溫婉沉靜的?卻沒有想到她七姐居然厲害成了這般,而且……好凶。
須臾間,謝琛已經被謝璇拉進了一間屋子。箍在腕間鐵鉗一般的手,自動鬆了開來,
謝琛恍惚回過神來,這才發覺他們置身於一間很是奇怪的房子裡。
只有一扇小小的門,沒有窗,房子算不得大,四壁都是黑洞洞的,只在牆角懸了幾顆夜明珠用於照明。而牆壁四側擺的都是些架子,有些放著兵器,有些放著不知裝著什麼的瓶瓶罐罐。
謝璇鬆開他之後,便是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謝琛被那目光嚇得一個哆嗦,眼裡,竟是冒出了淚花。
看得謝璇一個狠狠地皺眉,低喝道,“不許哭。”
謝琛被嚇得眼淚懸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