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方向,倒確實是往東院的方向無疑。
“碧葦,你跟著去,務必看著七爺平安回到東院。”雖然謝琛說了不讓人送,但這處離東院尚有些距離,若是路上出了事,只怕又是麻煩,李氏這麼安排倒也妥帖。
“是。”碧葦輕輕應了一聲,便是轉身追謝琛去了,不過短短一息的工夫,人便已在數步開外,謝璇見了,不由暗自忖道,人不可貌相,看來,這個碧葦也是個有功夫在身的,而她大嫂,也不只是會些花拳繡腿這般簡單。
只是不知,剛剛,大嫂是聽到響動就出了聲,還是如她一般,隱忍了片刻?
再起步而走,回祈風院的一路上,李氏和謝璇便是各有各的心事,安靜了許多。
等到了祈風院,李氏欲言又止片刻,最後,卻好像終究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拉了謝璇的手,神色懇切地望向她道,“七妹妹,我有些事,想問你。”
謝璇倒是半點兒不詫異,“大嫂總算開口了,你再不開口,我都當心你被憋厲害了。”
謝璇的笑音倒是讓李氏緊繃的心絃鬆快了許多,繼而又是正色拉了謝璇的手,徑自進了正房。
能得主子重用,放在身邊的,就沒哪個是沒腦子的,是以,她們二人一跨進門檻,蓮瀧也好,還是李氏身邊伺候的也罷,都是自動停了步子,並且,親自守在了房門口,防止其他人的靠近。
進了上房,李氏卻又躊躇起來,或許是在思量究竟該如何問,謝璇卻沒有那麼多顧慮。
“大嫂是想問,咱們二房與大房的舊事吧?”
李氏或許心中早已存疑,只是從前,她沒有地方問罷了。而今日,恰恰遇上了謝琛,便勾起了她心底的疑慮。
今日這事,李氏問謝璇,乃是對她親近和信任,她不告知,李氏也可以一會兒她大哥,她遲早會知道,而謝璇覺得,作為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她大哥的髮妻,李氏也應該知道。
“七妹妹果然冰雪聰明。”李氏訕訕誇了一句,只是,有了謝璇這一開頭,李氏便覺得要好開口多了,神色間多了些放鬆,拉了謝璇,兩人在臨窗大炕上坐了。
李氏又沉吟了片刻,這才道,“不瞞妹妹說,這些事,我早就想問了,只是,怕問了會惹母親不快,可不問,我心裡又沒有底,若是往後行事之間失了分寸,只怕更是會惹母親不快。”
謝璇笑笑沒有說話,李氏又看了她兩眼,頓了頓,才又道,“我早前只當大伯母是因為孀居在府,所以習慣清靜,幾乎是從未踏足東院之外,然後,又對七弟很是著緊,所以,也將他一直拘在身邊,可是後來……慢慢地,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若只是我起先想的那樣,沒有道理,連過年守歲、祭祖焚香,這些事,大伯母也幾乎不露面,說實在的,大伯母就像是這府上一個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影子,而她,再著緊七弟,她也應該明白,大伯父已經不在了,七弟年少,日後,還得仰仗堂兄們,為何卻要阻攔七弟與兄長們親近?”
今日之事,李氏也不是傻子。
肖夫人設宴為謝珩、謝琰接風洗塵,為謝三老爺一家踐行,這身為一家人,盧夫人無論如何也該出席,什麼孀居之人,怕過了晦氣這樣的說法,不過是外人的避諱,又如何會拿來搪塞自家人?
還有七弟……若是果真受了風寒,發著熱,起不了身也就罷了,可她們剛才分明見了,謝琛好端端的,哪裡有半點兒病了的樣子?
這一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盧夫人是故意的,一切都是藉口,她只是不想出席,也不想謝琛出席。
“還有……母親對盧夫人……不!是對大房的態度……”
肖夫人對大房,透著一股事不關己的冷漠,如果從前李氏只是猜測的話,今日再見得盧夫人尋了藉口,與謝琛雙雙缺席,但肖夫人卻沒有半分不高興,反倒神色間都帶了輕鬆之後,李氏便自然確定了。
再來,便是闔府眾人都不覺這樣的情況有異,那隻能說明,這當中,有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李氏本來也不怎麼想糾纏過往的那些事情,但,她只怕這些事她一無所知,會讓她不小心闖下禍事。
發現端倪時,她也曾偷偷打探過,奈何肖夫人治家極嚴,這些想必也是家裡的秘辛,費了不少工夫,花了不少的銀子,竟沒有套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她本也是預備著這回謝珩回京來,無論如何也是要求個明白的。只是,今日席間發生的事,加上回祈風院的路上,剛好撞見了謝琛,這才勾起了她心底深藏許久的疑慮,謝璇又剛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