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湖對面的水榭便是臨著文恩侯府的外院了,只是,卻又還沒有出內院的範圍,只是因為隔著其他的院落建築挺遠,而自成一格。
在那裡見面,倒也算徐子亨想得周全。
謝璇沒了顧慮,安心帶著竹溪跟在徐翔身後,沿著湖岸小路朝著湖對岸而去。
說是湖,卻也沒有多大,所以,不過走了一炷香的工夫,他們朝已走到了那處名為沉香水榭的敞軒。
那沉香水榭邊上有兩棵有些年頭的高大榕樹,枝葉在敞軒頂上層層疊疊,將敞軒廕庇其下,四周湘妃簾半垂,湖風輕徐,謝璇一看,便更是滿意了。
四下靜雅,涼風撲面,果真是個涼快的好去處。
心情好了,謝璇邁上石階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一邊挑起簾子,一邊往裡走時,便是笑道,“阿亨表哥,你今日倒是好,有了好東西還知道叫我。”
只是,謝璇臉上的笑容,卻在抬眼瞧見水榭內,居然不只徐子亨一人時,便是凍結在了臉上,轉而,便是徹底消失在了唇畔。
水榭內,自然不只徐子亨一人。
徐子亨既然答應了會幫李雍的忙,又怎麼會錯過今日這麼好的機會?
所以,水榭內等著的,不只徐子亨,還有李雍。
聽到腳步聲,兩人都回過頭來,徐子亨還好,他自來大大咧咧的,但李雍本就心細,又因為對謝璇的情緒反應很是敏感,所以,第一眼,便看出了謝璇有些不高興,便是不由微暗了雙目。
徐子亨卻是半點兒不察,反而還是笑呵呵道,“表哥對你好吧?有什麼好東西,都不會落下你的。”
不過看來,也不會落下李雍。謝璇垂下眼,很想說服自己,這應該只是巧合,徐子亨本來就常與李雍混跡一處,今日,徐子亨祖母大壽,李雍來祝壽也是人之常情。徐子亨這人一向是神經大條,有些事,他沒有考慮周到也是有的。
只是,再多的巧合,有了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嗎?
謝璇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臣女沒有想到豫王殿下也在這裡,失禮了。”說著,便是屈膝行了一禮,卻是下一刻,便是話鋒一轉道,“既然豫王殿下在此處,臣女也不便多留,便先告辭了。”說著,便是轉過身欲走。
“誒!”徐子亨被她這一舉動弄得一怔,連忙喊道。
“阿鸞!”李雍卻是低低喊道,“今日之事,你莫怪阿亨!是我有話要與你說,所以,才特意請他幫忙,將你約來此處。”
徐子亨又是一愣,驚得回頭去看李雍,這會不會太直接了?
而謝璇,卻也停住了步子,眼中種種暗光飛掠,片刻後,才是緩緩轉過身來,杏眼微抬,沒有半分畏怯地直視李雍。
四目相對,兩人俱是無言。
那氣氛,卻莫名讓人覺得很是不自在。
徐子亨輕咳了兩聲,難得的,識相了一回,乾笑道,“這些個奴才怎麼辦事的?不是讓她們去做紫蘇飲麼?怎麼這麼會兒工夫了還沒有端來?我去看看。”說著,竟是腳底抹油,便溜了。
李雍也好,謝璇也好,卻是連眼角也沒有掛他一眼。
只是,待得他一走,謝璇便是擰眉道,“臣女不知,有什麼樣的話,需要豫王殿下這般不合規矩地私下約談臣女。”
李雍苦笑道,“阿鸞,你用不著這樣防備著我,你知道的,我不會害你。今日,你我在這兒見面的事兒,旁人絕對不會知曉。”
“殿下這般說,倒像是我與殿下私會一般,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來這兒會見到殿下。”謝璇扯唇諷笑,“而且,到現在為止,我也不覺得,我與殿下有什麼話好說。”謝璇說著,便是側轉過身子,竟是要走。
李雍一看,便是再顧不得其他了。
“阿鸞!你等等!”李雍情急之下,竟是伸出手往前一探,便抓住了謝璇的手腕。
一瞬間的肌膚相觸,兩人皆是不由愣住。
謝璇還好,她這軀殼裡的靈魂畢竟是經歷過二十一世紀洗禮的新時代女性,不過就是握握手腕嘛,有什麼了不得的?她只是想要嘆息,李雍到底想怎麼樣?既然走不了,她只得抬頭往他看了過去。
而李雍卻好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在謝璇卻的目光剛剛觸及他,他便是驟然將手一鬆,往後一退,然後,便是有些語無倫次地道,“那個……阿鸞!我……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只是想讓你留下,好歹……好歹聽我把話說完……”
說這些話時,他的目光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