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芊芊正心急如焚,抬起頭來,卻見德妃娘娘一臉慈愛地笑望著自己,不由一愣,忙道,“娘娘恕罪,是臣女逾越了。”
德妃卻是笑道,“說什麼呢,你這般關心雍兒,本宮只有高興的份兒,又怎麼會生氣呢?倒是你,是個大度的,等你和雍兒成了親,本宮倒是可以安心不少,只等著抱孫子便是了。”
曹芊芊被臊得紅了一張臉,低下頭,羞道,“娘娘.......”
“芊芊,本宮知道,你擔心著雍兒。雍兒如今在御書房外跪著,本宮不便去求情,可是,你可以。”德妃話鋒一轉,又說到此事上了。
“我?”曹芊芊有些驚疑。
德妃正色點了點頭,“不錯。你與雍兒有婚約在身,不日便要成親。夫妻一體,你為他求情,陛下只有高興的份兒。何況,陛下雖貴為天子,同時也是父親,自己還未過門的兒媳婦這點兒面子,他還是會給的。只是......芊芊若是覺得為難,也沒什麼。反正今日這件事,本就是雍兒的錯,陛下生氣也無可厚非,讓他吃點兒苦,長長記性也是好事。”
曹芊芊卻是略一遲疑,便已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那臣女便走一趟御書房就是。就算陛下還在生氣,臣女陪著殿下一併挨罰就是了。”曹芊芊說罷,竟是急不可耐,匆匆朝著德妃福了福身,便是轉身快步而去。
曹芊芊一走,德妃的臉色卻是立馬沉下,抓起身邊矮几上的一隻杯盞便是砸在了地上。“哐啷”一聲響,邊上的紫鵑嚇得連忙跪地。“娘娘息怒。”
德妃這怒火卻是哪裡能夠這麼輕易就息了的,曹芊芊不在,她的怒火倒是可以不必強壓著,可以盡數發洩出來了。
“紫鵑你說,本宮從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竟生了一個這麼不省心的東西?一碰到那個謝璇,他這腦子就沒有清醒的時候。你瞧瞧,從定國公府被抄家到現在,他都做了些什麼混帳事?陛下說了,不讓人去探監,他就非要去,雖然沒能進得去,卻又花了重金買通了獄卒讓謝璇那小妖精在牢裡不至於受太多的罪,他是不知道陛下的眼睛牢牢盯著大理寺監牢呢,還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他與定國公府的關係好,他對那謝璇情深義重呢?定國公府的那些姻親故舊,如今都巴不得明哲保身,躲得遠遠的,最好別跟定國公府扯上半點兒關係,他倒好,巴巴兒地往上湊。”
“這一筆筆,一樁樁的,陛下雖然沒有明言,但都給他記著呢。他這是要自毀前程啊!起先,本宮見他主動要求早日完婚,還當他是懂事了,本宮自此也可以少操點兒心,哪裡知道他......”德妃說著說著,竟是悲從中來,便是不由哽咽了。“傳話進來,說什麼被罰,那還不是看著曹芊芊在這裡,圓他的面子。若是曹芊芊知道,他是心甘情願為了謝璇那個小賤人跪在御書房外,觸怒龍顏的話,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娘娘。”紫鵑見德妃竟是哭了起來,有些無措地喚了一聲。要知道,德妃這個人,還真沒有什麼軟弱的時候,偶有落淚,那也是在陛下面前,多是做戲居多,什麼時候見過她這樣,也難怪紫鵑一時有些無措了。
但畢竟是在德妃身邊伺候了不短的時間,紫鵑很快便穩了穩心神,勸道,“娘娘還是放寬心吧!都說知子莫若母,奴婢看著,陛下對豫王殿下也不是不清楚。咱們殿下重情義,陛下想必也是清楚的,未必就會怪他。至於其他,奴婢看著,未來的豫王妃對殿下上心著呢,都說妻賢夫禍少,等到王妃進了門,咱們殿下慢慢地,也就收心了,等到做了父親,殿下自然會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屆時,娘娘什麼都不必操心,只管安心含飴弄孫便是,只怕還要嫌日子太過無趣了呢。”
紫鵑是個會說話的,而且句句都說到了德妃的心坎兒上,果見德妃的面色好了許多,捏了帕子印了印眼角,一臉哭笑不得地道,“瞧你這張小嘴兒,忒會說話。本宮瞧著啊,本宮這媳婦兒倒也確實選得好,倒是希望借你吉言,等到她進了門,本宮能夠少操些心,過過無趣的日子才好。”
雨,還是下得很大,蕊香撐著傘,和曹芊芊到得御書房前時,抬眼,便瞧見了大雨滂沱中,跪得筆直的李雍。雨點狠狠地砸在他身上,那樣的密密麻麻,反覆地砸著,曹芊芊看著,也覺得疼。
她並不傻,近來,朝中有什麼動向,她就算是處於深閨,也不至於閉塞成一無所知,何況,李雍平日裡,也不是個莽撞之人,能讓他觸怒龍顏的,還有什麼事?何況,他跪在那裡,到底是受罰,還是心甘情願,猶未可知呢。
“姑娘?”蕊香也不是一無所知,因而,遲疑地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