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一定要娶那個姓謝的丫頭,只怕是葉家的長輩出面干預,他也不會聽的。
可這樣的金龜婿,怎麼能輕易放過?
金氏眼底閃過一抹利光,轉而笑著拉了華陶然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傻孩子,你很敏銳,那丫頭,對你而言,確實是個威脅,可是,你之前失敗了,不過是錯在你不夠心狠罷了。對於自己的敵人,怎麼能給她絲毫翻身的機會呢?哪怕是你當日計策成功,難保不會激起葉大公子的憐香惜玉之心,他若是果真情比金堅,還是要將她抬了進來,那不是斬草未除根嗎?”
華陶然一個激靈,“娘,你要幫我!”
金氏笑了,“不急,咱們得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娘究竟想要怎麼做?”華陶然難掩急切地追問道。
“你上回雖然失敗了,卻也不是毫無用處,至少,你找到了她的弱點。”
“弱點?”華陶然皺眉,有些不解,她怎麼不知道謝鸞因有什麼弱點?
金氏笑了笑,抬手輕戳了一下華陶然的腦門,“你呀!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也算是有些運道,誤打誤撞,稍有斬獲。這回,孃親好生教你,你可要好生看著,好生學著。”
謝鸞因的步子邁得既重且快,帶著兩分憤憤,快步出了華園。
她還真是看走了眼。從前,怎麼就會覺得葉景軒是個好男人,待華嫣然是如珠似寶,兩人也是伉儷情深呢?
他根本就是個自私、懦弱的膽小鬼。
你若是一開始喜歡的就是華悠然,那便不該因為一紙婚約傷害了姐妹二人,勇敢地爭取。而你後來,既然娶了華嫣然,便不該讓她一直以為,你只是將她當成了替代品。
原來,她從前看到的華嫣然的幸福甜蜜,都只是表象。
想起方才她無意中說到葉景軒對華姐姐真是情深意重時,華姐姐那滿臉難言的晦澀,謝鸞因的心,便不由得有些難受。
她就說,這世間,哪兒來得情深如許?情深的,從來都是女子,男人,就是這世間,最自私的動物。
所以,她幹嘛要嫁人,幹嘛要愛人,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自虐啊!
面前的光線暗了些,一道身影堵了她的路。
謝鸞因抬起眼來,望見站在面前,面沉如水的齊慎,心中不是不詫異,可怒火卻更是蹭蹭蹭地直往上冒,當下便是怒道,“讓開!”好狗不擋道。
好衝的口氣!齊慎愣了愣。
謝鸞因卻是在他發怔時,便已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便是繞過他,踩著又重又急的步子,往她坐來的,此時正停靠在路邊的那輛馬車快步而去。
他特意留下來,在這兒等著她,可不是為了什麼都不說,就由著她負氣而走的。
“你在氣什麼?”齊慎驀然便是伸手,將謝鸞因的手腕一箍,將她硬生生扯在了原處。
謝鸞因回過頭,一雙杏眼瞪著他,眼裡的怒火漸漸冷下,目光從他箍在自己腕上的手,漸漸移到他的臉上,便是冷冷一哼道,“齊大人這些年,看來還真是春風得意,得意得有些忘形了,竟是連規矩都忘到狗肚子裡去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還是,在齊大人眼裡,我不過一介孤女,根本不需尊重,所以,才可這般隨意對待?若是換了從前,你敢這樣對我嗎?”
這話,極是尖銳。
齊慎雙瞳驟然一縮,亦是凝向了自己的手,片刻後,終究是緩緩將手鬆了開來,“我只是想讓你停下來,與我說幾句話,一時情急而已,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何況……你又何必借題發揮,你我都清楚,你不是那樣拘泥這些規矩的人。”
“你是說我不懂規矩了?再說了,我怎麼不知道,齊大人幾時起,對我這般瞭解了?”謝鸞因今日胸口處,一簇簇邪火狂燒,不吐不快。
不可理喻。齊慎蹙了蹙眉梢,還真沒有想到,會見到謝鸞因的這一面,他還以為,她是個永遠冷靜自持的,不會失了冷靜,也不會沒了方寸,就像是堅不可摧的堡壘,難以攻克。
可是,這一刻,她那堅不可摧的面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雖然,她也如同刺蝟一般,豎起了周身的刺。
但刺蝟,隱藏在刺下的肚腹,卻是再柔軟不過。
齊慎不知怎的,覺得自己憋在心裡好多時日的氣,登時如同被針紮了的皮囊一般,癟了大半。
不由得,緩下了語調,“看來,鸞姑娘這是在拿我撒氣呢!可是……這不公平吧?我可沒有拿你撒氣!”
“哈!你太自大了吧?我何時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