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嫣然轉身便伸手一把抓住葉景軒,淚眼朦朧道,“旭郎,你得救因因和阿琛。若不是因為我,因因她也不會.......”華嫣然這會兒後悔死了自己方才的任性,硬是要從艙房裡出來,若不是如此,因因也不會......
葉景軒也正低頭望著江面,聞言點了點頭,伸手將華嫣然環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放心。”然後,目光便是輕輕往後一瞥。
錢叔立馬會意地安排了下去,“噗通”聲此起彼伏,葉家船上那些水性好的船工紛紛潛下水去,就為了尋到謝璇和謝琛的下落。
可是,直到夜半,還是搜尋未果。華嫣然哭著睡著了,沒有人敢把結果報到主艙去,但是不用他們回報,葉景軒也能夠猜到結果,現在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這人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葉景軒一張臉已現鐵青,咬著牙對錢叔道,“錢叔,去給我查,查清楚。”
錢叔也知葉景軒是動了真怒,連忙應了一聲,便下去忙活去了。
“七姐,七姐……”擁翠峽兩岸密林的某一處,傳來陣陣哭聲,卻是謝琛正伏在昏迷不醒的謝璇身邊,用力地搖晃,見她還是不醒,終究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謝璇沉睡中,似是不堪其擾地皺起眉來,好一會兒後,終究是緩緩清醒過來。
“不是說了,我們謝家的男兒,流血不流淚的麼?再說了,你七姐還沒有死,用不著你現在就哭喪啊!”沒有睜眼,便是語調清幽地奚落了一番,只是卻終究有些有氣無力就是了。
然而,正哭得忘我的謝琛聽得這番話,卻是又驚又喜,也顧不得哭了,連忙道,“七姐,你總算醒了。”
謝璇睜開眼來,便瞧見謝琛那張還掛著淚珠的小臉,她有些無奈,想坐起身來,一動,卻又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可她不過是皺了皺眉,扭過頭去淡淡看了一眼,這一看,卻有些驚訝地挑起眉來,“這是你弄的?”
她方才,帶著傷,又要躲避那些人的追蹤,是以,硬是憋著一口氣,帶著謝琛遊遠了些才鑽出水來。
謝琛這小子,雖然才學會泅水沒幾日,居然憋氣還能憋得挺久,反倒是謝璇,帶著傷,而且傷得還不輕,等到上了岸,確定安全時,便是再也撐不住了,交代謝琛照顧好自己,便是暈了過去。
如今,被謝琛的哭聲吵醒,扭頭一看,她這傷口居然已經被敷了藥,當然不是什麼上好的金瘡藥,而就是綠糊糊的藥草,“你小子倒是長進。”這藥草不是別的,正是那日謝琛受傷時,謝璇尋來給他止血的刺兒草。
謝琛居然認識了不說,還找來了。
謝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虧七姐教得好。”
謝璇笑了一回,卻又扯疼了臂上的傷,即便她再能忍,也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謝琛皺著眉,連忙上前將謝璇扶住,“七姐!你當心著點兒。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可以躲得過去,為何非要捱上這一刀?”
謝璇的本事,旁人不清楚,謝琛還能不知道啊?
那時,謝璇將那兩個殺手瞬息間置於死地的狠勁兒,謝琛可是記憶猶新,他倒是不怕,反而因為這樣,謝琛安心了不少。
因而,謝琛更是清楚,方才雖險,但以謝璇的本事,卻是完全可以躲開的,可她卻硬生生挨下了。
謝琛心裡自然是滿心的疑慮,當然,也不只是因為這一點,“還有啊,七姐,你方才只說若是瞧見你落水,便也跟著跳下來,可我不明白,你如何就知道會有今日這樁意外,你是故意落水的?”
“果然有長進了。”謝璇蒼白而狼狽的臉上展開一抹笑來,“若是不將戲做得足一些,如何讓人相信,我們二人已經死在了江裡?”
“為什麼要讓旁人覺得我們死了……”最要緊的是,為什麼會有人在意他們的生死?剎那間,謝琛腦中陡然靈明一清,隨即,臉色也是跟著一變,“難道是……”
謝璇點了點頭,若說昨日她只是懷疑的話,到今天在甲板上,那兩個黑衣人拋開華嫣然,朝著她而來時,謝璇便確認了她心裡的猜測,這才破釜沉舟,走了這一早便佈下的一步棋。
若是那些殺手,真是衝著她和謝琛來的,便必然與在京城中要刺殺他們的,是同一夥兒人,既然知道謝璇的身份,便會覺得此回,她與謝琛已經是必死無疑了吧?
畢竟,知道謝璇會武的人,已經死了,而在他們眼裡,她謝璇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閨閣小姐,自然不可能會泅水,而且,又受了傷,跌進了江裡,那便是死路一條